“戏水被淹了,而且还在水里喷水、喊不出来救命,不是蠢蛋是什么?”杨天兵笑意满满地解释道。
周拂静“噗嗤”一声,喷了杨天兵一脸的茶水咳嗽:“我觉得……咳咳咳……咳……”
杨天兵幽幽地看着在不远处累的满头大汗的韩阳,不理会周拂静面红耳赤的歉意,轻声呢喃道:“夫唱妇随心有灵犀不约而同殊途同归普天同庆?三年前你噗一次,三年后她又噗一次。”
杨天兵轻轻地噗出了一口被周拂静喷到嘴里的茶水,起身从树桩做成的桌子边起身,张牙舞爪地冲着周拂静一顿狂啸:“噗呲比有瓜,没也了告故,宫各啊啊片,刻草阿尔派,发热片儿,额人洞口,人偶尔加……哼哼,你休想知道我在说什么!饿哦么吃,饿哦呢喃,空诶欧尼……”
周拂静先是俏脸一红,紧接着神色一顿,静静地看着杨天兵,虽然知道杨天兵一定是在用她不懂的假字责骂自己,但她感觉自己却十分同情这个经常蛤蟆精上身的小胖子。
她转过头,淡然的目光从修长的睫毛下,轻轻拂过桌上那本题跋了“铁语道禅”的手卷泛黄的羊皮封页,又轻轻拂过火炉边正忙着准备铸钟事宜的韩阳,最后伸出左手食指在茶杯中蘸了蘸茶水,自顾自地在桌上摹写着“铁语道禅”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假字。
杨天兵自顾自地嚎了一阵后,见周拂静确实对自己的狂态不甚在意,于是转身朝自己的好兄弟韩阳走了过去。他知道韩阳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刚才将那石头投入火炉中,就是内心仍隐隐有几分愤怒的表现。
韩阳早已将炉火生好,因为这次铸钟,实则是为书院即将铸造的青铜大钟,作一个三寸左右小尺寸的模型,故而不必用到韩家铁匠铺的招牌工具——一口三尺大小、一尺许深的石缸。
这石缸是韩铁匠偶然自屋边的溪流中发现的,原本以为是一颗岩浆凝聚而成的石卵,结果挖开后却发现只有半边卵壳一样的石缸倒扣在溪流中。
韩铁匠可惜之余,灵机一动,将这半边石蛋壳抗回了家,当做自己冶铁炼铜的坩埚,竟然无比好使。当然更多的时候,这石缸充当的是装水淬火的水缸,偶尔也会客串一下淘洗山药、葛根、地瓜之类根茎块类食物的石缸。
此刻,侯龙书院的山长周兴,正弓着腰一边拍打着石锅,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韩铁匠跟自己解说这石锅的来历。
韩铁匠唾沫横飞,一只独眼瞪得老大,横肉粗蛮的双臂挥舞着,脚下八脚八爪地踩了几步,好像一只挥舞着大钳子的肉螃蟹,似乎在跟周兴解说当时自己在溪流中搬运这石锅的情景。
韩阳见自家老子说得欢畅,全然忘记了还需铸钟的事,忍不住出声呼唤韩铁匠:“老汉,让周山长先歇一歇,我们加把劲先把事给做了。”
韩铁匠闻言,连连答应,晓得晓得。脚下却丝毫不动,只顾跟周兴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