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它们一一摆放在面前的地上后，皂衣汉子对韩铁匠一拱手：“师兄，七块寒铁，全在此处。加上之前的七块，一共十四块，其中有一块当做你的工钱。”

韩铁匠伸手挠挠脖子上的红疙瘩，点点头，对韩阳努努嘴：“你给我拉风箱。”又转过头对火炉边的韩老二韩老三说，“你们两个去接老幺，然后把羊子放远点，不要妨碍我跟你大哥打铁。”

老二老三如释重负，拍着手跑开了。

韩阳跟眼前的汉子打了个招呼，喊了声师叔，皂衣男子亲热地伸手在韩阳身上捶了几下。

“阳子，好一阵没有去看你师公了哟！”

韩阳嘿嘿一笑挠挠头：“过两天就去，最近书院事情多得很。”

杨天兵一手挽着衣袖，一手摘过挂在路边墙上的一张皮围裙挂在脖子上，然后系好了腰带，轻车熟路在炉边掂了一个铁夹，候在一旁。

韩铁匠见状，冲杨天兵也点点头：“天兵，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把你老汉的酒葫芦记得带走。”

杨天兵嘿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韩阳将上身的衣服脱了系在腰间，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比韩铁匠纤细一些的疙瘩肉，走到火炉旁，麻利地将脚边一根呼呼吐气的皮管子，套在火炉下的一根铁管子上，炉子中的火被那管子中的气呼啦呼啦地吹了一阵后，马上变得又红又旺。

杨天兵则不停地往炉子里添加着拳头大小的煤块。

阵阵白烟飞快地在炉子上吞吐着，一股呛人的气味儿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过了一阵后，见煤块烧得通红了，韩阳弯腰将皂衣男子放在地上的铁疙瘩一个一个的捡起来，放进了炉子里，转头朝坐在桌边跟皂衣男子一起指着桌上的一张图纸指指点点的韩铁匠喊道：“老汉！”

韩铁匠转过头看了一眼红通通的炉子，走过来掏两下炉子中烧得通红的玄铁疙瘩，拿起一个铁火钳，双手握着铁火钳夹了一块玄铁疙瘩出来放在铁砧上，冲韩阳道：“菩萨蛮调子。”

韩阳双手抓起火炉边放着的一把大锤，仰身将大铁锤在身后抡了个弧形，深吸了一口气，嘿地一声，猛地一吐气，狠狠地将大铁锤砸在了玄铁上。

只听见“叮”地一声刺耳闷响声后，一道浅浅的印子在红色的玄铁上出现，玄铁被铁锤砸中的地方变得暗淡了一下，待到大铁锤被提开后，站在一旁的杨天兵哈地一声，将手中稍小一号的铁锤砸了上去，发出一道更清脆刺耳的声音“咛——”

韩铁匠则一边口中低沉地嘶吼着“哦——打！哦——打

！”的声音，一边娴熟无比地翻滚着手中的铁钳，总是把铁钳上烧得通红的玄铁胚子棱角分明的部位，对准大小铁锤砸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