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徒儿已近牧州城,赵潭渊等也择日出发,不久便至,烦您予他一本铭书。”
说完这些话,清月放下数数的手指,又掐着手诀重复了一遍,却是在右手中汇出一个光球。
清月将光球放在观门前,左手放下拨开的那一角,平面再次泛起波纹。清月双手枕在脑后,摸出《百家杂记》看了几页,也是睡去。
第二天一早,清月便待着赵潭渊的精气神完满那一刻将他叫起,细细说了两句,便独自往西离去。
赵潭渊那边自是领着流民往东而行,遇灶而息,这些事,暂且按下不表。
清月一路西去,路边尽是荒田枯草,残垣断壁,那南方的烛离国与大哲和谈失败,举兵袭扰,受苦的却是这边境的牧州百姓。
这般民不聊生的景象,哪怕已经见过一遍,哪怕从小随师父走街串巷,见惯了小民的挣扎悲苦,清月还是止不住地叹气。
自己是先天道体,一举一动都暗合大道,做事往往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但却无法改变这个战乱的年代,虽然救下了一些流民,也只是徒增慰藉。
道路渐渐宽阔,跟官道汇接的路口也是近在眼前,不多时便能到达目的地。
自己与师父在官道西面救下赵潭渊,却并未直接进城,带着赵潭渊经过牧州郊外,穿田走野,往东南去寻那棵古树。
如今沿着道路而行,倒是能看出这牧州道路的规划清晰明了横平竖直。
来时,据师父所说,这牧州知州本就是牧州本土人。边陲州府的读书人,通过十年一度的大考考入那都城,多数都没有再回来。
牧州知州却是历经了一步步的升职后,在牧州知州之位空缺时,主动请缨,要回家乡任职。
清月就这样左思右想着,十几里的路程转瞬便走完了。
通过城门之时,守城军士得知清月将长久地留在牧州城,于是要清月往城门外一处像是登记造册之处。
“没错,是道士。”
“清月。”
“自太元二十一年出生至今,已有二八,未曾婚配。”
“源岚观。”“小道观,您自然是没听说过。”
“开道观,受香火,解民苦。”
“宛州隆始县人士。”“啊,是有些远了,一直随师父在外游历,不觉已至牧州。”
“家师源岚观苍松道人,宛州隆始县人士。”
如此一一回答了问题,造册小吏递上一本薄薄的册子:“道长可要收好,以后出入牧州城,都要凭此道缘册。待到道长寻了开观之处,还要来此或是州衙造册处登记道观观址,莫要忘记。”
清月一边谢了小吏,一边走入城门,心里却是暗自思索着:这牧州城,入城造册不看大哲个人名册,反倒是又下发一本“道缘册”作为凭证,莫非是边陲州府的特别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