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丑、姜泠、苏荃汇聚一起,并没有商议攻打隗戍城,却盯着左边空旷处的高台。他们始终相信,蚩尤亲征,一定会出现那里。
果然,又是紧急的螺号,几十名身穿白裾护盟卫,走上高台,分列两旁。
一个高大的身影,迈着矫健的步伐,头戴牛首面具,来到前沿。
他俯视云集的将兵,在万众瞩目下,抬起右手。这一次,他右手举着的鲣螺,为桔红色。是姜明鲲从望庆姨娘那里,接过的那枚。
谢超息磁感叹:“到底谁是蚩尤?建文,锁定城头的姜澉,放大一些。”
“你想看红菱大叔的表情?他脸上涂满泥彩哦?”娄建文的眼镜片里,若有神会:“高台的那位,赝品确凿无疑。”
娄建文掉过息磁探头,对准站在炎帝身边的姜澉,定格在他的脸部。
姜澉生就一副长方脸。浓眉下的脸面,涂上赤、黄、绿、青、紫,五色泥彩。
蚩尤刚出现时,姜澉貌似京剧的脸谱上,还有些平静。当看到他手举鲣火令,气势威严的样子,他难以言喻的激动,泥彩不住颤抖,怎奈心里想说的话,堵在喉头,只得不断用手比划。
“你识得此人?”炎帝也是有备无患。他让炎居呈上早准备好的结绳,递到姜澉手中。
姜澉拿到结绳,双手麻利地编织。
很快,一个个完整的绳语,出现在炎帝面前。
“是他?”炎帝不可思议地发问,转念捋须轻笑:“既是如此,本王免得大动干戈,只待气势碾压便可!”
蚩尤从腰际摘下蚩尤旗,顺手展开,黑底白蛇图案,迎风飘扬。
总攻的命令下达,三黎将首战器一挥,涌向北门。
城池将倾,神农氏兵停止抵挡。放任苏荃的前锋,进入到城门,与圭斛合兵。
炎帝不慌不忙,遥望远方,赤脸白须,成竹在胸。
三黎的身后,尘土飞扬,呜嚎呜嚎的象鸣,震耳欲聋。
而右翼的均乐、昌意、昌仆,缚住东黎降兵,收拾了战场,很快赶来增援。
象鸣声近至眼前,约模三百头大象,冲入护北黎,在姜子丑的队伍里,横冲直撞。
大象背部,每头乘坐两人。一人驾驭大象前行,一人手执长长的木柄钩刀,专割喉颈。护北黎族兵,从未见过这般打法,阵脚瞬息变乱。
象阵里,一位身穿青色大氅的少年,分外引人注目。他手拿蟒骨钩刀,一连撩倒十几名偏将,粗大的象鼻抵近姜甬玄。
姜甬玄看着倒地的将兵,没有一丝痛苦呻吟,反而乐呵呵爬起来。钩刀割颈,只是搭在裾口拉倒,并未伤及皮肉。这般手下留情,让他深受感动。
本来,他们兄弟十几个,断后掩护父亲。谁曾料到,这般异装古怪的象兵,不取人命,一心炫技。
既然如此,姜甬玄哪有失陪之理?
他扭头父亲,接目得到他的赞许。便挥手散退阿弟和族兵,握紧虎面兽环大刀,脚划尘土,独自作好应对象将的攻击。
“呵呵呵,你亦如此,我岂能占得先机?”少年呵呵大笑,他滑下大象背,兽皮脚蹬稳稳站立,然后蟒骨钩刀一指:“看你的模样,年长想象十来岁,我且让你十招如何?”
此言一出,姜甬玄和阿弟们又好笑,又来气。笑他不知量力,气他狂妄自大。刚才的感动,彻底消失。想教训他一顿的念头,凝聚在握柄里。
他跳起身,一招天河挂帘,刀光从头至下,横身劈下。
“此招力道尚可,杀技一般!”他轻松躲过,嘴里不住点评。
“化解此招,想象只须应龙探渊。”他蟒骨钩刀一旋,弯刃利落钩向姜甬玄的腰际。姜甬玄见状,赶紧收招,本能退后躲避。谁知慢了半拍,腰际的兽甲,被钩刀尖刃刺了个正着。兽皮绳齐齐断裂,兽甲掉在地上。他闪攻浑然一体,且速度极快,令旁观瞠目结舌。
姜甬玄羞愤交加,极力挽回颜面。他使出绝招;狂浪漫卷
只见刀光如翻滚的浪涛,一波又一波袭向少年。
两人近身交手,几十回合下来,难分胜负。
“兄长战技甚妙,值得想象一搏!”少年白净脸堆满笑意,虎牙毕露:“快哉!快哉!”
姜甬玄一下被他逗乐了,两人战器相错,力道减半,情形如同孩童戏耍,边打边聊。
姜甬玄:为何取名想象?
想象:起初,大象在华胥之地蔓生,遭到氏族猎捕。善者,驯化其野性,用以繁重劳作。恶者,取其长牙,显示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