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救治后,姜明鲲苏醒过来。待夸父等众,把灌山黎人尸体,全部放进一间间草屋。他挣扎着站起身,命韵升背着羽翼,来到最大的一间草屋。当羽翼放进屋内,姜明鲲拉着双蝶姐妹,接过隗魁族兵手上的火把,递给二人。他肿面凝重,深深道:“黎人化羽归天,焚身为安,执行吧!”
“嗯……嘤嘤嘤……”姐妹倆啼哭着,举起火把点燃草屋,浓烟升起,冲天火光照亮夜空,灌山黎人曾经的辉煌,化为灰烬。
夜风漫卷雪尘,在洞外飞舞。
在火把的照耀下,洞宇的结构,刑天看得清清楚楚。黄石洞壁,没有多少人工开凿的痕迹。宽敞的洞府,一条主道延伸到远方。
从双蝶姐妹口中得知,这里是灌山黎人的炼洞,阿壬熬煮药植的地方。洞壁竖立的几口大石鼎,可见往日的盛况。姜尹浩便是由此处经过,偷袭黄石台。
见众人倦意深深,相继睡去。夸父命令几十名族兵,守护洞府两端,仍旧不敢大意,和刑天靠背坐下。
“你是炼夷丹人?”夸父看到他头上的源伦巾,打破沉寂:“兄弟如何称呼?”
“刑天!”
“晨曦惊云,暮色形天。”夸父默念一会儿,发现他名字的由来,跟自己特别契合。除了夸父的称呼,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个名字——西雍。冥冥中,两人东西合壁。
刑天瞄了一眼睡意朦胧的双蝶姐妹,突然想到弦卫。不知她和牧力过得怎么样?想必,牧力已经成了她的卉安。困盹来袭,刑天仿佛又回到与弦卫初次相识。所不同的是,他和她紧紧依偎,互说离别的衷肠……
“禀报赤帝,飞鹏将军攻入坤台。遭到姜尹浩合围!”探兵奔跑声,合着匆匆来报,惊醒了熟睡的刑天,睁眼外望,天色已经发白。
“好,甚好!”夸父连声称赞,粗犷的脸上,满是笑意。
见刑天睡醒,他递给他一块黑色的馕饼,客气道:“兄弟,请食酥馑。”
“酥馑?”他疑惑地扫视众人,除了姜明鲲昏昏噩噩,没有进食。
双蝶姐妹、韵升、甚至断臂的沐春,脸面灼伤的沐冬,也有滋有味地咀嚼。赶紧接过,他撕下一小块,送入嘴里。焦脆、喷香的滋味,让他食欲大开。
吃饱喝足,夸父不知从哪儿,找来两副木架,命族兵抬着姜明鲲、沐春,向前方的坤木台进发。
不一会儿,雪径消失。四面环崖的正前方,出现一片空旷的场地。地面的积雪清除干净,撒满深红色的尘土。一座黄色的石台,矗立在中心。
石台高约五隶首丈,左右分别立着两根石柱。石柱分黑白两色,远远望去,雕刻的图腾模糊不清。
“此乃灌山黎人祭祀之处。”蝶影指着两根石柱,晶眸痴望一瞬说:“石柱为日月,石台为坤木台……”
“既是坤木台,为何不见五雷阵?”刑天好奇上前,踩在松软的红尘上。
“刑天兄弟,不可向前,退回来!”夸父嘴里说着,一只手抓紧他的厚裾:“小心有诈!”
“赤帝说得在理!”刑天观察一会儿,觉得自己冒失了点:“到处落满白雪,唯此地红尘……”
“此地原本红尘,落雪即化!”蝶舞打断刑天的怀疑,长睫毛充满愧疚。她幽幽道:“只怕尹浩老贼张网以待。”
“哈哈哈……说得一点没错!”狂笑声响起。无数东黎兵,从崖壁旁的小岗现身,纷纷而来。他们呈半月之势,绝断后路。
姜尹浩再次出现,脸上的伤口,被葛布敷住。略微肿胀的眼帘,鹞子眼放出得意的光。
齐鸮、黑匏、闻崚……一大堆战将分列左右。
“咯咯咯……”夸父侧耳倾听他说完,却不回头。反倒怪笑起来。
他摇晃高大的身子,口中呼喊听不懂的俚语:巴其矢巨耳……
一会儿,只听坤木台对面的一端,传来相似的回应;颜朵堪萨黎……
“苏飞鹏!”熟悉的声音,令黑匏心有余悸。他低声道:“二弟莫非丧命于飞鹏之手?”
“匏儿多虑了,无论战技、智谋,颂盡远胜你等,怎会轻易命丧飞鹏之手!”姜尹浩目不斜视,直盯着夸父背影。
“一旦曲惊雷现身坤木台,立即围攻隗魁氏,活捉姜明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