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劳什子买卖真是干够了……”
沈归元掀开店门帘子,摸着近,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低声嘟囔着。
来到这方天地已经两年半了,即便已经认命,他还是会时不时想起前世那点儿鸡零狗碎。
当初虽然想回去,可是连行动计划都摸不准,茫然地做了两年酒肆生意,倒是挨了不少毒打。
这两年也给他打老实了,眼看回去无望,便来之安之,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归元,进来!”店里忽然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沈归元有点不耐烦,继续装作看天。
我是这家酒楼的主人,难道连片刻休憩都得受人管制嘛?!他心说自己一个大男人天天让女人使唤来使唤去,这是过的什么狗屁日子?
大不了不过了。
“又发什么癫。”
身后忽的刮来一阵冷风,沈归元刚欲回头,耳朵上就已经传来剧烈的绞痛。
“哎呦!撒开!撒开!”
一个身着淡色襦裙的年轻女子蹙着眉,手上几分劲力拿捏的又准又狠,“还不赶紧进去!”
又是一阵拌嘴埋怨,沈归元才不情不愿地钻进店里,进了后厨。
小二看见掌柜的,急忙说老爷您歇着,我来就成,俗话说打是亲来骂是……沈归元赶紧叫停,一巴掌给小二的头冠都给拽下来了,端着老爷架子朝他直摆手,让他滚开。
瞥了一眼柜面后头算盘打的劈啪作响的泼辣女子,冷哼一声,也端着盘子小跑上二楼给贵客送菜去了。
一忙起来,沈归元总是心思散漫些,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远远飘散而去。
他不禁又回想起初入这方天地,那个刻骨铭心的夜。
那是正月初二走亲戚的一天,各路亲戚围在桌前瓜子皮嗑了满地,像是一群肥胖的蛆虫随风起舞。
聊着聊着,不免谈到结婚这个话题,几人开了话匣,沈归元自知躲不过去,心想该怎么用推拉之法回应时,那一推便到了。
“小沈啊,有女朋友了没有?你王姨有门路,给你介绍介绍?”
“有了有了,明年我就当爹了。”
这一拉刚说罢,迎着那几张错愕的脸,沈归元的目光便似被重锤敲打,铁盖遮面,瞬间失去了意识,如坠深渊。
等人再醒过来时,却是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绑了个结结实实,抬着入了洞房。
待得松了绑,插了门,刚才的吵闹熄灭无声。沈归元呆傻地看看这看看那,最后定格在了床边的绿衣女子上。
龙精虎猛的小伙子哪见过这等阵仗,瞅了一眼身上的大红袍,还有那细长的秤杆儿。
还不明白吗?
顾不得思前想后,还是蓄意谋之,现在他沈归元,师出有名!
轻飘飘地挑开那盖头,一阵扑鼻的清香直直窜进脑门子里。
望着那盖头下的桃花杏眼,他登时便失去了理智,肆意妄为。
发妻嗔怪地轻打他一下,轻声细语地说,“先前还不肯呢,现在又像个饿死鬼投胎,轻点儿!”
随后之事自不必提,只是这一夜和沈归元想的有点不一样,因为这乾坤好似倒转了……攻守易形了!
被折腾了大半夜,沈归元有气无力地搂着发妻,这才冷静下来回忆起种种,一阵后怕激的满身冷汗,随即一声咆哮通天彻地。
“我穿越了?!”
想到这,沈归元不免又是一阵感慨,两年说慢也快,发妻白清茗从一开始的小鸟依人到现在的非打即骂,让他当真开了眼。
按着原主那脑仁里所想,他是知道这白清茗是什么脾性,一听要和她成婚,当晚就吓死了。这才便宜了沈归元。
俗语里有肥水不留外人田,古语里有近水楼台先得月。正主无福消受,那后来者自然居上。
“老爷,外头又来客人了。”小二在身边悄悄提醒,“您别慌,我在这儿呢,我替您去。”
沈归元收起心思,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便是一脚,疼的小二龇牙咧嘴。也不理他,抱着托盘就下楼了。
这个乳名唤作小福子的少年鸡贼的很,见沈归元上完菜又偷懒,就提醒他还有菜要上。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这酒楼最尊贵的主人!
“真是谁都能骑我头上撒泡尿了。”沈归元边叫嚷边下楼,“都是白清茗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