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张蓓蓓,我忽然想起我叫这个名字,并非我机敏过人,我无非是走在去严桥咖啡馆的路上,听到不是我自己的另一个人在我身后呼喊这个名字,滂沱大雨中,我觉得我遇到了朋友,不止一个和朋友,至少是两个朋友,在咖啡师开门打算迎接我的一刹那,穿着雨衣,搭着我的肩膀,我们上了一辆陌生又熟悉的冷链车。
你早就学会了我的手艺,你只是胆怯,你一方面胆怯一个人去严桥火车站,另一方面胆怯我知道这件事,我九岁就在严桥街头巷尾做手艺,所有打着我徒弟名号的人,没有一个有好果子吃。
樱桃,鲜艳欲滴的红樱桃,也是一种果子。
你已经有好久没有我的信,我音讯全无,你拎着红白蓝编织袋,你第一次独立办事,你准备偷梁换柱,施展我的独门绝学,你得手了。
你走进房子,紧握小攮子,划开红白蓝编织袋,你好像看见了我,硬梆梆的我,我的形状是一个操场上的鞍马,你退后几步,身体前倾,从一个会手艺活的老实人的尸首之上,一跃而过。
你咯咯咯,笑,滂沱大雨,啪嗒啪嗒,侵犯沉默不语的暗夜里的公交车候车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