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男子朝众人拱手道:“在下自小得家师收养,但家师说在下六根未净,尘缘未了,还做不得出家人。”
人群中又有人道:“洛少侠可真是好福气啊,不仅有智空大师这样的高僧为师,还不用守出家人的清规戒律,倒叫人好生羡慕。”
苏灵月见众人这时都看着那绿衣男子,不禁也打量起来,见那男子眉宇清秀,面上挂着笑容,只是苏灵月涉世不深,阅人不多,未曾看出那绿衣男子目光内敛,时而转动的眸子没让人觉得漂浮,却显得无比深邃。
绿衣男子此时拱手向众人示意,范天龙道:“洛兄弟何以独坐于此,不如一起与众英雄开怀畅饮。”
男子淡淡一笑道:“庄上宾客众多,在下就不劳两位庄主操心了,两位庄主请自便。”范天龙和俞净秀相视一笑,两人在桌上各倒了一杯酒,绿衣男子也自斟了一杯,三人举杯示意,一饮而尽。
范俞二人这才看向一旁的苏灵月和水天依,朝二人拱手示意,苏灵月忙起身还礼,水天依却坐着未动,连头也不抬,就好像没看到范俞二人。范天龙和俞净秀也不以为意,二人冲苏灵月点了点头,正欲转身离开。
“两位庄主请留步。”说话的是水天依,但见其站起身来,指着身前的木匣道:“此乃家师吩咐让我交给两位庄主之物,两位不妨看看。”
“家师?”苏灵月疑惑地看着水天依,水天依的目光却看着范俞二人。范天龙笑了笑道:“不知姑娘师承哪位前辈?”
水天依盈盈行了一礼,说道:“小女子水天依,至于家师,庄主打开这匣子,相信就会明白了。”
范天龙笑了笑道:“那好,就恕范某斗胆了。”水天依将木匣双手捧起,送到了范天龙身前。范天龙看了看俞净秀,伸出双手接过。
范天龙双手托着木匣,俞净秀慢慢将匣子打开,但因匣子开启后朝向范俞二人,他人也不知其中为何物。
范俞二人看过匣中之物后,对视了一眼,俞净秀缓缓将匣子合上。然后静静地着看了水天依一会,才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水天依道:“看师兄师姐的神情,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苏灵月的表情不再是疑惑,而是震惊,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水天依,而此时盯着水天依的,不只是苏灵月,院中众人都看着水天依。
范天龙和俞净秀对视一眼,二人都是淡然一笑,但这一笑显得满是无奈和凄凉。范天龙将木匣放于桌上,俞净秀轻叹道:“二十年前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为何你不早先出现,如今我儿刚满百日,我夫妇二人无论如何不能舍他而去。”
水天依缓缓道:“你二人成亲二十年,却一直膝下无子,想来也是为妨有今日之局,只是天意如此,你二人隐姓埋名,我得知你们的身份之时,师姐已身怀六甲,我不忍现身,今日既带此物前来,你二人便请自绝于此,至于孩子,我自会找合适之地将他安顿,绝不伤他分毫。”
水天依的话如惊雷一般震动了院中群雄,人群中有人说道:“姑娘看来不是一般人,既与两位庄主师出同门,那何不当着我等把话说明白了,两位庄主在江湖上有口皆碑,倘若他们真的曾做过不可饶恕之事,我等自也管不了你们师门之事,但若姑娘是要以他们的孩子相要挟,我等也不能坐视不理。”
水天依面纱下的脸庞让人看不到表情,但闻其冷笑了一声,那依旧娇弱的声音道:“我想纵是师兄师姐横尸于此,诸位也不会为他们难过,你们不过是想知道这匣子中是何物,我们又是什么身份而已。”顿了一下接道:“也不妨告诉你们,这匣中是玄音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