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不少路后，两人来到了后门边。

这是专门给佣兵和中间人开辟的地方——用来商量重要的事。

刘向的目光扫视着这个隐蔽的空间。

空间不大，桌子上摆放着一台古董电脑，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密密麻麻的绿色代码。

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他心想。

“坐。”

莱昂哈德向他做了一个手势后，便坐在了沙发上。

“……”

他动了动嘴唇，但没说什么，接着就坐了下来。

老实说，他到现在都没理解。

莫名奇妙的穿越，又是莫名奇妙的上门，接着又是莫名奇妙的加入。

整个人就像是高速旋转的车轮，歇都没歇的那种。

尤其是面前这位，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进局子的时候，突然就把自己纳入到门下。

现在自己不仅有了工资，还有了住所，最重要的是安定了下来。

但他依旧没理解对方为何要放过自己。

就因为自己是“超人类”？

别开玩笑了。

哪怕是“超人类”，死亡也是相当有风险的事。

的确，如果“超人类”的身体损毁之后，意识数据可能会被回收，上传到云端服务器等待重新激活。

但这取决于死亡地点是否在政府和巨企的监控范围内，以及是否购买了足够可靠的备份服务。

从战前遗留下来的云端服务器，现在仍然能正常运行的都没几个。

大多数“超人类”在苏醒脱离了旧的服务器后，都是向现在的政府和巨企或者其他组织购买新的服务器作为栖息之地。

除了那些在地外自行组建政体的，其他的都在委托者那里有备案。

一旦“皮层堆栈”被成功回收，超人类的意识就会在虚拟空间中重生，接受死亡调查程序的例行询问。

所谓“皮层堆栈”，是超人类专用的一种意识嵌入套件，它也是生命保险。

这个烟头大小、像钻石一样的记忆模块，承载着个体意识、记忆和数字灵魂。

它与人类大脑中的神经网络交织，以每秒备份一次的速度来确保意识不坏。

即使肉体被毁，只要皮层栈堆完好，就可以在新的义体中重生。

然而正如之前的所料，这并没有这么简单。

一些人找到了新的方法，并把它做成了一项生意——

这便是“出栈”。

熟练的提取者可以在几秒钟内完成这个过程。

但在那些烟雾缭绕，子弹横飞的贫民区，出栈就变成了一场与死神的赌博。

那些清道夫们必须在电子垃圾堆里，用振动刀小心翼翼地切开后颈，一个失误就可能永远损坏。

如果时间紧迫，甚至可能不得不直接砍下目标的头，带回据点再慢慢取出。

而这正是“超人类”的弱点所在。

如果在贫民窟的暗巷中死去，堆栈可能会落入黑市商人之手，被拍卖给出价最高的买家。

而如果是巨企通缉的反叛者，数据可能会被永久封存，或者被投入虚拟监狱受到无尽的折磨。

即使足够幸运，得到了重生的机会，记忆可能会出现断层，人格可能会被修改——

甚至可能分不清自己是原版还是复制品。

这也是刘向当初感到相当意外的原因，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是个“超人类”。

而对方居然就一眼看出。

他猜不透莱昂哈德的心思，于是低下了头，避免和他的目光交过。

“表现的不错。”

莱昂哈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