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手机，只剩下百分之九十八的电量，眼瞅快没电了，不过还好还能用，还好没被姜星芒那时看不清动作的斩击波及。

“五点半了吗？”

他瞥了眼窗外已经黑下来的景色的同时，感慨自己观摩这篇法门竟然足足有一个小时，他哑然，沉浸其中完全没感受到时间流逝。

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北方的冬天，白天与黑夜的交替没有丝毫的过渡。

华灯初上，河岸边的公园与小路灯火通明，树上与凉亭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与彩带。

没了玻璃，河岸边小孩与大人打雪仗的嬉闹声听得清楚。

一片祥和。

如果不是这一片狼藉的地面，季七真会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吧？

叹了口气，季七还是将平安的皮捡了起来，冰冷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他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子，将里面没开封的钢笔，泡沫棉等物掏空，然后将那张狗皮平整地放了进去。

脑海中，一只欢快的大狗牵引着女孩的画面挥之不去，黄色的绒毛柔软发亮。

他离开书房，将屋门关紧，留下那个盒子孤零零的平放在书桌上。

季七将换下来的衣服都塞进黑色的大塑料袋子以后，一身血污的他便拎着瓶矿泉水，光着屁股蛋子进了浴室。

他火急火燎地冲了个澡，淋水喝水排水竟是在同一个地方就解决了。

洗了个热水澡，季七只觉得人生的意义一瞬间又回来了，舒畅的很。

他换了身干净宽松的短袖短裤，回到卧室，坐在床上，接着，他盘起双腿，摊开双手逆向重合在一起，掌心相对，右手在上左手在下。

打坐，日后无疑会成为季七的主要课程。

他深吸一口气，合上眼皮，嘴里又念叨起“衍剑诀”的口诀：

“无生无灭，遂其生成；天人合一，道法自然；法若我闻，衍为一剑……”

每一个文字，他都咬字清晰，毫不含糊，饱含自己的专注力，投入了所有的精神。

空间内，那些无处不在的元气，忽然开始悄然流淌。

“.....道尽行止，剑衍万物。”

随着季七最后一个字落下帷幕，他交合的两个手掌间传来了一阵温热。

“就是这！”

季七敏锐的捕捉到了那种天外飞仙般的灵感，他迅速在意识中勾勒出那股温热的轮廓。

“这是......”

他感受到自己左右手内各出现了一个如弯曲水滴般的“图案”，而当那两个“图案”如果能组合在一起，赫然就成为了一幅......

太极图。

“这就是源窍？”

书不尽言，图不尽意。

这一刹那，屋子内的元气汹涌翻滚，像聚集在鱼食旁成群的鱼儿般，涌向季七的双掌。

两个不完整的源窍开始互相吸引，彼此感应，像藕断丝连的天与地。

古老神话中天与地被盘古分开，这才有了开天辟地，这才有了世间。

而现在，季七知道，当两个源窍融合在一起之时，自己也将产生开天辟地般的变化。

“无生无灭，遂其生成；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他稳固心神，再一次念起口诀。

时间，一点一点静悄悄的流逝着。

当客厅内的容烟浅醒来时，已经是大年初二的凌晨十二点半了。

她嘴边流淌着清澈的哈喇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嗯……”吭叽一声，她轻声疑惑地呢喃道：“我睡着了吗？”

容烟浅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记得自己才刚看到衰仔派对来着。

看到酷girl闪亮登场，给男主带来一束光。

“这是……客厅？我怎么会来沙发上？”

“梦游了吗……”

容烟浅坐起身来，鼻子轻轻动了动。

“这是，”她美眸低垂，向自己身上味道的来源看去，然后大惊失色。

她身上有不少地方都沾上了季七的血。

“季七！”

她慌忙站起身，光脚向季七房间跑去。

直到进了房间。

她一下子顿住脚步。

那里，一幅完整的阴阳鱼图案显现在半空中。

随后，那巨大的阴阳鱼渐渐缩小，缓缓下沉。

最终，化为一道神异的光芒眨眼间钻进了季七的双掌之间。

她看见季七面容平静安逸，像端坐在高台上一尘不染的神明。

季七嘴唇微启：“第一源窍……”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