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烟浅”站起身来,看着屋子里的满地狼藉,并没有帮忙收拾的意思。
这时,一个莹莹发光的玉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哟,”她手一探,那块落在血泊中却不沾丝毫血迹的玉牌便飞落至她的手中,“有一丝老朋友的气息。”
她摩挲着玉牌又说道:“不过,你好像快要撑不住了啊。”
接着,她沉默了片刻,嫣然一笑,自言自语道:“我也是。
“所以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了。”
她露出思索之色:“这个东西,虽然是你的一缕灵魂,但留在现在的他身上,只会招来祸端吧。毕竟你的后人看起来并不怎么样,还赶不上我族呢。”
“容烟浅”说完,就见一股隐秘却磅礴的力量聚集在她手中,玉牌表面顿时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哗啦!
玉牌化成飞灰,飘散进血泊当中。
替季七解决完这个隐患以后,“容烟浅”目光又落回在季七身上。
“虽然我也无法修复,但若只是注入些许力量,激活一些功能应该还是做得到的,甚至还可以动一些有趣的小手脚。”
“容烟浅”说完,不由得有些兴奋,旋即她身体前倾,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半个身子压在了季七身上。
而在她站立的原地,一位身材矮小面容精致的萝莉亭亭玉立,她浑身光芒笼罩,像是没有真实的血肉,两个眸子散发奇异的光芒,就与刚才容烟浅的眼睛一模一样,仿佛刚刚就是她占据了容烟浅的身体,操控她来到书房一般。
萝莉又像之前一样叹了口气,显得十分老成憔悴,她心疼道:“这一弄,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了。”
她说完,便不再犹豫,朝着季七的脑袋就是一跃。
乳白色的光芒四溢散去。
屋内,又重归平静,悄咪咪的,只剩下两具昏迷不醒的躯体。
当他惊醒时,一下子坐起身来,慌乱地张望着四周的景色。
旋即,慌乱之中多了分恐惧。
这里,显然不是刚才的书房......
他记得自己是谁。
姜星芒。
也记得自己昏迷前所有的遭遇。
可自己真的是姜星芒吗?
他感受不到自己身上那修行了上百年的力量,现在的他,就仿佛回到了尚未踏上求道路的凡人,什么逍遥快活,腾云驾雾,御剑飞行,都与他无关。
“不!本座一定是在做梦!”
一场噩梦!
姜星芒大汗淋漓,大口喘气。
他站起身来,屋子内只有很简单的木床和摆放在窗边的桌子。
“一定是有人对我施展了入梦的绝学,是什么时候?”
“一定是那个李大洋!”
对,李大洋!
“什么深林小屋,他以为他是说书人吗?”
姜星芒大口喘气,望向窗外。
那里不远处,四面环绕的苍翠大树高耸入云,密不透风,将天空分布成了星盘,只留下阵阵微光亮点,看不到阳光。树枝繁茂交叉错节,粗壮的树干似乎在诉说它们成千上万年的树龄。
所有事物都在无声诉说着一件事实。
——这里,是一间不知何时盖起的小屋。
“一定有醒来的方法。
“对,本座可以联系祖碑,只要祖碑显灵,什么魑魅魍魉自会显形!”
姜星芒慌不择路地去查看储物空间,压根忘记了自己在书房拿出玉牌后,就没再收起来过。
“太好了!果然本座的法力还在,这储物空间不是打开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意识潜入储物空间后,笑容倏地僵住,喉咙仿佛卡了铁铅。
在那里,一个通体赤裸,皮肤白里透着黑气的女人正翻着眼白,歪着脑袋盯着他。
她咯咯一笑,脖子以下的身体突然诡异的转动一百八十度转到了曼妙的正面,好似一具灵活的木偶。
她刚刚赫然是以后背示人。
“我的后背好看吗?”
姜星芒瞪大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依稀还记得今早上自己对李大洋说的话。
他杀了李大洋的鱼,然后挑衅道,“你现在不是就能把它放进你的储物法宝里了吗?”
那说明一件铁则。
储物空间里不可能放置活物。
如果有还活着的,能动的东西在储物空间内。
那一定也是死物。
那这个女人......
“我的正面是不是更加好看?”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从这具女尸的喉咙里发出。
“啊!”姜星芒尖叫一声,发疯一样把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用力扔向角落。
“这是梦,这是梦!”
姜星芒夺门而出,他要走!
只要出了这片林子,他一定就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