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几年秋的一天,我坐在长春开往满洲里的列车硬卧车厢,呆呆的等待开车的汽笛。昏暗的站台上,目及所处人影稀少,只有站台的小贩,时不时的吆喝,眼神中透着疲倦和等待。这一切的景物,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一种难以表达的情绪,在我还年少的心理萌发着,就像秋高气爽的天,带着的是亲切和成熟。仰壳躺在上铺,看着矮小的车棚顶,思绪在不停的闪回,翻身把这次回去的任务拿出来看看,是一种叫“西比灵”得药,我要去给我远在大雁的奶奶送去。
那个时候,物流还不发达,不能够便捷的快递东西,那个时候很多药物都是有区域性的,特别小的地方是买不到的。
奶奶那个时候已经80多岁了,有一次摔倒后,脑袋就不那么灵光,慢慢的就老年痴呆了,而“西比灵”应该是当时比较好的治疗药物吧。那个时候父母工作忙,邮寄效率还低,所以,我就承担起定期送药的任务,基本上是头天火车回去,做一天一宿,然后第二天下午到,送完药。刚好赶上当天返回来的火车,中间间隔有不到3个小时。
那是我的故乡,也是我出生的地方,一个在内蒙的煤炭资源小镇——大雁镇。
小镇在金黄的草原上沉睡着,一条主街形影单调,两边饱经风霜洗礼低矮的红砖房,蔫头巴脑的伫立,只有哪高高的煤矸石山,仿佛在一颗黑色的钻石,点缀在满山遍野的秋色之中。
当轻柔细腻的草原风吹过飞驰的列车,似有若无的吹进车窗,带来了草原的味道,混杂着羊粪,马尿,牛屎以及成熟牧草的气味扑鼻而来。是的,我就要到家了。
奶奶家离火车站不远,走路也就10几分钟,在那条主街的一个都是泥巴路的巷子尽头,一栋红砖红瓦小房,就到了。
房子坐北朝南,围墙是木栅栏的,门也是木板门,右边有一侧厢房,院子中间还有一片小小的菜地,菜地里有大自然馈赠的礼物,萝卜,西红柿,土豆,豆角,还有飞来飞去的蜜蜂在寓意吉祥的扫帚梅上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