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了，梦核！”

此话一出，就像是往无波古井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在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心中激起涟漪。

不过，涟漪同时起，波纹各不同。

于混沌、何林夕，乃至当时的TA而言，我的这句话只是微微带着点惊喜，因为我自发地做了一件本不太可能做到的事情。

梦核是梦境的最初，也可以反过来说是最初的梦境，它从一开始就已经定性了，唯一不可更改。

即便只是在思维空间中虚拟地呈现了一次，但是我篡位了梦核这件事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就像对于赌场老狗来说，牌桌上只要胜率不是零，那么对他们来说，赢的概率就是无限接近于百分之一百，而我所行之事亦是如此。

也许在真实的梦境中复现一遍要困难许多，却并非完全不可能。

所以，对于他们三人而言，我所做的事情，是一个惊喜，也只是一个惊喜。

至于清辞，或者说，“未来的清辞”，那就是惊喜的另一个极端，惊吓了。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清辞互换了身份，也许是在出院那天，“她”比我更早地来到了医院，然后两人有了交流，最后决定由“她”这个知情者来阻止事情的发生，也许还要更早，比如说，浅梦之境的时候。

又或者，两人只是偶尔互换身份，在“她”有了想法后。

但是无论哪一种，现在的“她”，显然是羊入虎口了。

我需要找到梦核，然后完成我早就想做的事情，而她就是梦核，并且还是当这个梦境的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正正好就在我身边。

我能明显看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只是她此时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是不知所措，还是不甘。

“你，你在说什么？”清辞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虽然她掩饰地很好，但是此时此刻，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而我又向来习惯把焦点放在她身上，她又如何能藏起来自己的真实情感呢？

我没有上前，而是用稍微缓和一点的语气说道：“嗯……向你报备我做的事情？”

似乎是我这句无心之言戳中了她，她的身体颤抖地更甚了，连拳头都握紧了。

空气很识相地凝滞了，并且饱含着清辞的情绪。

客厅里本就安静地可以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如今变得更加安静了，我甚至幻听到了滴答声中，齿轮咬合又分开，再重新咬合的声响。

就这样沉寂了良久，清辞终于转过身来，低着头，“狠狠”地撞了过来。

我微微瞪大眼睛，双手悬在半空。

她的头抵在我的胸口，握紧的拳头挥动着打在我的身上。

想用力却使不出劲，让打在我身上的拳头软绵绵的，充斥着无力感。

“向我……报备？”清辞闷着声说道。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现在才来说……我还怎么……我还怎么……继续下去啊……”

在跟TA解释我做了什么的时候，我为我能在荆棘丛中安然无恙地取回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感到骄傲；在跟他们解释我曾经做了什么的时候，我为我能确实地与所期望的未来相遇感到释然；在跟她预告我即将要做什么的时候，我本该为我能抓住那属于她的未来感到开心。

可是，当怀中之人的颤抖穿透肌肤传入心中时，我那份坚定，不可避免地被动摇了。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要抱住清辞，一番挣扎后，我握着拳甩下了手。

我不能抱，至少现在不行，如果拥她入怀，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可能就狠不下心了。

“嗷嗷……”

愈渐放缓的语气，到了这个时候，俨然成了耳语，“你知道吗？”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天，天空很蓝，还飘着薄薄的云，空气中若隐若现鲜花的芳香，微风一起，沁人心脾，那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可是，那样好的天气，却唯独缺少了太阳，明明阳光随处可见，偏偏看不到太阳的身影……”

“这个时候，你来了，携着花香，光芒万丈，那一刻，我看到了太阳，耀眼且温柔的太阳……”

“虽然后来发现，所谓温柔，其实只是表象，你实际上是一个既骄傲又爱捉弄别人的女孩，”说到这里，我不禁失笑，“那段时间我在想，会不会其实你不是太阳，而是借着太阳‘耀武扬威’的月亮呢？可是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你就在我的心里扎了根……”

“可能我真的是个抖M吧，当抬眼是你，闭眼是你，那些恶作剧似乎都变得可爱了许多。”

说到这里，我早已情不自禁，放下的双手也已脱离了理性的控制，轻轻地抱住了清辞。

“所以啊，当那天噩耗来临，我感觉世界都变暗了，天，看不见了，云，看不见了，花香，闻不到了，这是很坏很坏的天气，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你扎根在我心里的种子开了花，是朵向日葵，但是没用啊，向日葵怎么能少了太阳呢？”

“我找呀找，找呀找，好不容易才在黑暗中寻到一丝光亮，我知道那是施舍，说不定还是一场幻影，可是我不敢多想，只知道我应该抓住它，然后，把你带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说着，我把手抚向清辞的后心处，颤抖着用力，“穿透了”衣物，然后是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