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城笳和苍琴的惊呼先后传来,但岳阳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们。
“伤我惜坞岭弟子,现在不过将你逐出师门,还有什么话说?”蓬阳怒道,“即刻下山,你与惜坞岭再无半点瓜葛。”
他说完又看向摇摇欲坠的苍琴,和站在众人前面脸色惨白的智然、慧然,又将众人一一看过,“你们可听清了?谁还有疑问,就和他一起滚出去!”
城笳双眼通红,他不看蓬阳,仍只看着闭目不语的师父。
“还不出去?”蓬阳见他不动,狠狠拍了下桌子。
而岳阳终于睁开眼睛,他望着紧抿着唇看向他的城笳,无声的叹了口气,“鸿展、涛村、苍琴、智然、慧然,我只有这五个徒弟。”
城笳僵直的背脊一下塌了下去。
岳阳手伸向后堂,狠狠一抓,便见一张琴飞驰过来,落在他手上。
是城笳放置了三年的琴。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将琴放到城笳手上,“师徒一场,这琴送你。”
城笳颤抖着手接过,就在这时,几个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人背上背着一个年轻道人。
“岳阳师伯,快救救阿哭,他被一条乌头鸟啄了眼睛!”为首的阿轴急忙道。
澄阳紧跟着他们后面过来,“师兄,你帮他看看。”
岳阳只得暂时放开城笳这边,去看那捂着眼一脸血污的阿哭,片刻后叹了口气,“他右眼已淌了,来不及了。”说完用手在他眼周围按了按,帮他缓解痛苦。
“那我们赶紧下山,我前天在山下遇到一个魄修,兴许能把眼睛给弄好。”跑得直喘粗气的小道童童言无忌,也不管岳阳等道医就在前面,天真无邪的催道。
澄阳在那道童额头上敲了一记,本想呵斥几句,抬眼却见所有人神色都变了,都望向正中跪着的人。他不由奇怪,看了看蓬阳和岳阳的脸色,“这是怎么了?”
原先便在这的阿愁见几位师伯都没说话,便凑到澄阳耳边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澄阳面色变了几变,最后嘴角勾成一个嘲讽的弧度,他看向岳阳,“上次师兄还说我惜坞岭又要出一位天才道医,说的就是这小子吧?”
岳阳没有回话。
“一个魄修混在我惜坞岭那么多年,岂能这么轻易算了?”澄阳轻哼了声,走到城笳背后,伸脚就在他背后踢了一下,“你,先过来给我徒弟瞧瞧。”
岳阳脸色有些阴沉,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苍琴握着城笳手臂的手却猛地一紧,她知道城笳的脾气,澄阳这番动静定会惹恼他,若是在这么多长辈面前发脾气,只怕连山都下不成。
城笳背脊再一次挺直,他转头看了眼苍琴,她满脸惊惶,眼里噙着泪,发髻也乱了,沉稳雅静的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为的不过是自己。
当他被千夫所指时,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就算是为了她,为了师父,他再忍不了,咬断牙也得忍。
他走到阿哭面前,以琴结魄来复其右眼,被岳阳认定坏了的眼在他拨动几下琴弦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
阿哭见他停手,仍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随即惊喜道,“好了!”
四下传来一阵抽气声,他们都曾听过魄修,而随着魄修越来越神秘,这般亲眼所见大多是第一次,都止不住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