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瘫坐在地上。
幼鸟终于吃饱,双眼血红,毛羽发亮,长大了一倍有余。
它歪着脑袋打量萏河,然后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刹那间,有股极其熟悉的感觉。
是魂车!
而绩吾和竹坎水这边,仍在屏气凝神听着里屋动静。
渐渐地就连竹坎水也听清楚了那怪异的声音,好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墙壁和地板上游走。那沙沙的攀爬声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再次搡了搡绩吾,“要不我们下楼去?这房间让人瘆得慌。”
绩吾也觉得这房间过于逼仄,有情况动作不开。
两人出了门房,在经过里屋的小窗时,竹坎水忍不住向里张望了下。他离得不近,自然看的不是很真切,只觉得里面似是有许多蛇在蠕动。
他立时又害怕又恶心,差点把从刚吃的饭全吐出来。
才下了楼梯,差点与正要上楼的人撞在一起。
绩吾一看,心中一喜,“萏河回来了吗?”
那姑娘掩嘴一笑,“那是翠儿,我是绿儿。”
“你们是双生姐妹?”竹坎水颇为好奇。
他自小被困在院子里,书看了不少,但亲眼见识的有限。当下便上下瞅了瞅,片刻眼睛一亮,“你眼角有颗红痣,适才那个翠儿姑娘没有。”
“公子真是好眼力!村里人都好多分不清呢。”绿儿随着他们往外走,“我正要上楼去找两位公子。婆婆让准备了住处,我现在带公子过去。”
跟着绿儿向村东头走去,绩吾特地留意四周。发现村里死寂一片,竟然一个人也看不到。
他正诧异着,前面绿儿停了下来。
绩吾看着不远处的断崖和上面的绿藤小桥,问道,“那是去往魂引墙的地方?”
绿儿笑,“正是,不过公子可千万不要进去,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她说着上了楼梯,“村里只有这有空余的屋子,有些破旧,两位公子不要嫌弃。”
到了二楼,打开门,里面倒很是干净整洁。
绿儿将窗户打开,清新的空气一下涌进来,很是舒服。
竹坎水在虚空中抓了一把,“这房间怎么那么大雾啊?”
“这里离河近,是水汽。”
绿儿说着又指了指桌上,“这里有些小吃食。若还有其他吩咐,唤我便是。”
看着绿儿下了楼,竹坎水拿起一枚桃子在手里抛了几抛,“奇怪啊,我怎么觉着进屋时没瞧见有桃呢?”说着就要下嘴啃。
绩吾奇怪地看向他,“哪有桃?”
竹坎水又把桃从嘴边拿开,冲他晃了晃,“这不是?”
绩吾伸手往他手里一捏,捏了个空。竹坎水也立刻看到手里的桃凭空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使劲揉眼睛。
绩吾觉察出不对,他看着桌上的东西,问道,“你进屋时看见桌上都有什么?”
“一盘酥饼,一盘莓果,一壶茶。”竹坎水一一说来,又指向屋子各处,“那边靠墙一张矮几,两把椅子,这边靠墙是一个立柜,每个柜门都锁着。旁边架子上放着一顶有些旧的斗笠。梁上悬着两盏灯笼。”
他又蹙起眉,“现在矮几上多了个花瓶,还插着我最爱的荷花。立柜上的锁开了,放的全是上好的瓷器。那个斗笠也不见了,是著名画师长髯翁的垂钓图。”
“这不对啊,”竹坎水激动起来,“这是平素我在家时喜欢的东西!怎么、怎么会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