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离开,竹坎水心里立时打起了鼓,搬着板凳向绩吾靠了靠。
绩吾则将眼睛盯在里屋的门上。
竹坎水搡了搡他,“喂?你咋啦,喝高了?让你少喝些你……”
“嘘!”绩吾突然伸出手指在唇前竖了下,脸色很是严肃。
竹坎水忙捂住嘴巴,不敢再出声。
萏河跟着翠儿来到断崖前,一条由涯边藤蔓生长而成的小桥直通对面的另一道更高的绝壁。小桥窄窄的,容一人通过。
不多时便进了洞穴,里面十分昏暗。只一盏隐隐的长明灯,燃在不知多远的前方。
终于到长明灯下时,眼前又出现一条通道。通道很长,分叉极多,万一走错了便再也找不到回头路。
翠儿不紧不慢地走到前面,在眼前再次出现岔路口时,她停下脚步,转身向那岔路走去。岔路每隔不远便有一盏长明灯,明亮却又空洞。
心里默默数着,到第七盏灯时,她脚步慢了下来。
听着身后紧跟着的脚步声,她嘴角微微勾起,“你似乎与其他魂引不太一样。”
“怎么不喊魂引大人了?”
萏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明显隔了很远的后面。
翠儿诧异地回过头,就看到萏河还站在那条通道上,并没有跟上来。
“魂、魂引大人……”她声音止不住发颤。
萏河仍只是站在那里,“我有些累了,你先走,我歇下马上来找你。”
翠儿浑身都冒了汗,双腿有些打哆嗦。
她不敢往前走,再多走两步,她就回不了头了。
萏河仍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翠儿犹豫几番终是折了回来,长长的睫毛如落入蛛网的蝴蝶,颤抖着像在挣扎。
“对不起,魂引大人,我、我可能走错路了。”
萏河哦了声,“你刚才说我与其他魂引不同,哪里不同呢?”
翠儿用手扶住石壁,“她、她们性情阴冷,脾气暴躁,从不愿与人同行。”
“你不知道一句话吗?”萏河挑眉,“反常即为妖。”
而说时迟那时快,她忽伸手按住翠儿扶在石壁上的手,用力握紧,随即听到骨头断裂的咔嚓声。
翠儿浑身一个哆嗦,瞬间神色大变,“魂、魂引大人……”
“我倒是不知道,这里竟然有开光镜。”萏河说着,将翠儿的手抬起来,便见一面小镜子从墙上剥落,掉在地上。
翠儿挣扎着要将手收回来,却动不得分毫,声音里带了哭腔,“是婆婆,她说姑娘身上阴气过重……”她不敢看萏河的眼睛,目光不经意扫过地上的镜子,整个人便呆住了。
萏河笑,“看到什么了?”
翠儿慢慢抬起头,脸色惨白,“你、你……”
萏河眼中的笑忽然凝住,盲眼刹那间充上血色。
翠儿哭叫着后退,“不要,不要!”
萏河缓缓伸手取向她额间,在翠儿惊恐的神色中取出她的天魂,手指轻轻一旋,便碾为飞烟。
翠儿眼神一下便直了,木然的瘫了下去。
萏河放开她,随意挥了挥袖子,将地上的镜子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