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朝门口望去,便见澄阳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阿轴等弟子。
苍琴和苍笛忙上前行礼,“师叔!”
澄阳哼了一声,“苍琴,苍笛一向是跳脱的性子,她不懂,你也不懂?”
苍琴愣了一下,忙道,“还请师叔赐教。”
“这屋里两个男人,你俩丫头往前凑什么凑?没规矩!”澄阳双眉紧皱,面上极是不悦。
苍琴抿紧嘴唇,脸上不由涨得通红。
苍笛一听这话心里不由恼怒,刚想开口却被苍琴拉住。
“咳,”榻上传来低咳声,苍琴望过去便见城笳醒过来了,正艰难地抬起头,满脸鄙夷地看向澄阳,“几年不见,过河拆桥这个传统,惜坞岭可是一点没丢。”
“惜坞岭不管怎么说也养育了你多年,你残害同门师兄弟也不过是被逐出师门。过河拆桥这话也是你说得的?”澄阳冷哼,“昨日你是帮了我们,可你知道临阵换人有多危险?一个不好,阵中所有人都会没命。你在拿谁的命开玩笑?”
城笳听他如此狡辩,只冷笑着看他,不再浪费口舌。
澄阳又看向绩吾,“昨日石头塔的冲阳阵可是你停的?”
他本计划得十分周密,只要冲阳阵不出问题,斩杀煞物便手到擒拿,谁知道半路出了这么个人。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说,传出去他灭煞物还借了魂引、魄修的力,岂不让人笑话?
绩吾看着这个蓝白道袍的白发道人,觉得那副拿鼻孔看人的架势十分可恶。而这个当,就听苍笛梗着脖子道,“是我放他进去的,师叔有什么就冲我来。”
“哼,凤阳就是这么教你的?你同门师弟还昏迷未醒,你不思反悔,却护起罪魁祸首来了?哪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澄阳大怒。
“你吼她干什么?”绩吾冷着脸开了口,“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阻了冲阳阵。”随即他双眼露出戾色,“不停那阵,看着你们杀人不成?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满嘴里仁义道德、斩妖除祟,不过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们没有良心的吗?”
“你懂什么?你知道之前晁洲是什么样子吗?到处是死尸是鬼婴,是我等稳住了局面,死的道人又少了?若不是数日前龙珠突然消失,我又如何会用冲阳阵?石头塔一旦崩塌,压了千年的尸煞煞主就会出世,那时候死的又岂止千千万?”澄阳气极,“就是你们这等目光短浅的小子,只看眼前一草一木,不看长远大局。凡成事,必有牺牲。除了煞物,他们也不会白死。”
“是不是白死也应该由他们自己选择,而不是一颗药丸下去,失了心智活死人般。既然冲阳阵是不得不起,那你们道人为什么不冲在前面?”
“道人都死了,死尸鬼婴谁来除?指望那些什么都不会的守卫?哼,骨头都不够拆的。”
“好个冠冕堂皇理直气壮,说的那么为国为民运筹帷幄,怎么不说是你们没本事,只能牺牲手无寸铁的百姓?”城笳突然冷笑起来,“谁说了一定要起冲阳阵?龙珠丢了你们不会去找?我能找到,你们这些斩妖降魔、尊贵能耐的道人找不到?当年大国师能封了鬼域,如今不过一个在底下腐了千年的尸你们就考虑长远大局了?等鬼域真正出招时,你们还指望百姓为你们牺牲开路?”
“你!”澄阳噎住,好一会才道,“说的轻巧,你这么能耐你昨晚怎么不直接除了那煞物?”
“我都被逐出师门了,哪够那个格拯救苍生呢?”城笳起身下床,抱起一旁的琴,对绩吾道,“还能走不?”
绩吾也早不耐烦在这里待了,咬着牙下床,抱着刀就跟上了城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