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为我的子,即为我的身,当承我的权,诵念我的名——长梦之王!醒来!
深夜,原本熟睡中的黄梁猛的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大口张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一个模糊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用他从未听过的一种语音向他述说着一段话。声音越发清晰,述说的内容逐渐被他明了,终于他也能发声了。
“长梦!”
两字脱口而出,却非他心中所想,冥冥中,一个神秘的力量驱使着他如此说。
短短两字,声音却回荡在房间中久久不能消失,反而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附和起来,如同臣民附和国王一般,每个声音都在重复着他的话语。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入耳中,身体开始不自觉的扭曲起来,如同癫痫病人发作一般,痛苦刻印在此刻黄粱的脸上。
在痛苦中,黄粱感觉自己如同灵魂出窍一般,整个人逐渐升起脱离了床漂浮在空中,或者说他确实如此。如果有第三人在场,他绝对会惊讶于此,一个活人飘在了空中,并且如同魔鬼附身了一般痛苦的挣扎着。
在上升的过程中,一个全新的,怪异的世界呈现在他眼中。那里并非光明也非黑暗,无需眼睛便能看的清楚,一片紫色的大海就是它的全部。
在这大海之上是一团团迷雾,在雾中有着各种各样的故事上演着,当他试图细看时一切又都消失不见,似乎迷雾只是迷雾,不曾呈现过任何故事,最后他来到了这大海之上。
大海的中心,腐朽宝座孤独的矗立着,一鹰似的动物站在靠背上方高昂着头颅,一猫似的动物蹲坐在宝座左边的把手,一蛇似的动物吐着信子围绕在宝座右边的脚,它们都不约而同的盯着黄粱的方向,如同等待了许久他的到来。
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他前进,此刻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甚至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只有视线还留存着,最后被那股力量推到了宝座前。
深紫的腐朽王座上放着云雾构造的残破冠冕。王座上刻画着扭曲的花纹如同万千冤魂的哀嚎,又如同男女无尽欢愉后的喜悦。冠冕中央高耸如剑一般,其余四角皆已断裂,作为本体的绣球花早已枯萎,布满了五彩的尘埃。
“它在邀请我。”
黄粱感到了来自王座的邀请,那是无法抗拒的引诱,一个想法充斥在他的“脑海”中,他要登上王座。
无形的力量约束着他,但他仍向着王座靠近。当感到将要“触碰”到时,整个人却忽的沉入到了紫色的大海中,开始无止境的下坠。
“嗬!”
黄粱在床上猛地坐起,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汗液湿透了他的衣服,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一滴汗水自他的额头渗出流过眼睛滴落在床垫上。
“刚刚的是梦吗?如果是梦,这样的梦也太过诡异了吧?而且那种被剥离的感觉也太真实了。”
黄粱很少做梦,或者说他从来都不做梦,在这个世界上,许久以前很多人就失去了梦想的能力,还有一部分人则更为倒霉,他们拥有做梦的能力,但是必须终日停留在梦中,大部分人还是拥有梦,只是他们总会忘记梦的内容是什么。而黄粱就属于失去梦想能力的人,这个诡异的梦还是他的第一个梦。
黄粱脑内回放着着诡异的“梦”,但是一点答案都得不到,“难不成是因为睡觉前看了一部丧尸类型的电影?”他摇了摇头,丧尸和这海可没一点关系。他对梦的理解也只有读书时为了装高深而瞅的两眼《梦的解析》里的一句话了——“梦是愿望的达成”。但是这句话现在却不适用,谁的愿望是到这么个诡异的地方去啊!
毫无头绪的黄粱不顾浸湿的衣服重重的躺了下去打算再补一觉,却发现此刻的光连遮光窗帘也挡不住了,再扭头看向一旁的电子表,疲惫一扫而空。
“靠!已经8点了!这下指定要迟到了,我的全勤!!!”
从床上蹦起来后便着急忙慌地翻出衣服穿上,也不管一只袜子长一只袜子短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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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你看看几点了?9点47这个点了才来上班,都迟大到了,你是不想干了吗!不想干就直说,人事最近可是收到一堆优秀简历,我们不缺人。你说你,也不是第一天上班了,上回我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扬你入职到现在次次准时上班,现在来这么一出,你是存心想落我面子吗?我什么我,你的借口我不想听!你们总有诸多借口,我只在乎眼前的事实。这个月奖金减半,再写一封检讨,就这样!”
一个年纪不大,戴着眼镜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在黄粱的工位上对着他破口大骂,声音清晰的传入办公室里每个人的耳中,而黄粱只能像一个犯错的学生一样站着受训,低着头盯着鞋一声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