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文曲星下凡(1 / 2)火烧紫荆花首页

“自己复查,看看哪科最没有把握。这段时间空闲,努力补上去。”老爸温和而严肃。

“还不去,坐在这里干啥?时间就是海绵里的水,越挤越有。拖拖拉拉的,时间就是被你拖没了。”

唉,老妈就是这样,习惯用明显矛盾的理由鞭策你,还不允许反驳。

以此显示权威。

家里就是她说了算。真理没有位置。

女皇一样。只有妹妹敢顶嘴。

老妈一发火,老爸噤若寒蝉。

老妹一撒泼,耀武灾难临头。

政治科目最难,背词背句还要理解内涵熟悉时代背景。背,往死里背。早上一直背到晚上,除了吃喝拉撒,书不离手。

耳根清净很多。

时日居然也如飞,不再漫长。

心中有目标,日子不难过。

录取告示贴在学校最显眼的地方。

不敢去看,分数这么低,有啥好看,努力复读。

午饭后,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去,看看榜单。”

和他说话吗?还是妹妹?

妈妈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悦耳。泉水叮咚一般。

看了榜单,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用复读,自由了。

哈哈哈,老天真是魔法师,这么低的分数居然能踩在重点线上。

广州,没错广州,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风云激荡的地方。

耶,耀武伸出拳头。

命运给了一个新舞台。

心跳加速,赶紧回去,小心晕倒。

别人的录取情况以后再看。

不能疯,不能疯,镇定,不要发疯。

家就在学校里面,五分钟不到,脚软,路有点漫长。

挪到家喝一大碗凉白开,心跳终于恢复。

老爸赶回来,依然一脸严肃:“怎么看?”

心里诧异,上了重点,还怎么看?智力题?表决心?

“继续努力,上大学里把书读好。思想政治练过硬,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几天的政治没有白背。苦逼就是高考临场老是忘记。

“好了,不要背书。我比你在行很多。”

这一点,耀武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天,高考全县第一的老爸,不是盖的。

老爸下象棋,让车马帅,还是蹂躏他千遍。

他说话耀武服,老妈耀武不服。

“你爸的意思是上大学还是复读。复读坚决支持,所有家务不用你干,该花的钱一定给。”

我的天呐!上了重点线还不满足,还要复读?

“复读一年,上厦大的可能性很大。清华北大也有可能。”爸爸期望的眼神令他无处闪躲。

“你爸厦大毕业,领导都是同学师兄弟,专业课可以开小灶。厦大全国排名前十。华南农业大学也不错,可专业一般。广州花花世界,不利于读书成长。”

“老妈,读大学和中学不一样。大学的知识在于实践应用。广州经济和世界接轨,一天千里,学的知识恰好用上。”

哥录取的可是重点,有资本和老妈叫板。语气依然谦卑,内容开始硬刚。

能考到重点大学的人思维不是一般的不简单。

他思考了几分钟,脸色开始柔和:“路已经在你脚下,没有人可以阻拦,也不应该阻挡。自己考虑,三天后答复。这三天不用再背书。”

“不考虑。上大学。”

“好。珍惜这个机会,走好自己的路。”

万岁万岁万万岁。

跳起来,第一次发现老妈也笑了。

接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课本复习资料装箱封存。

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

就像已他嫁的初恋情人的情书。

风吹稻花香万里,尽管爸妈一向低调,外公还是收到风声,连夜赶来。

“好,乖孙子,考中举人了。文曲星下凡。考一次就中举,村里头一个。红包拿着。”

呵,好大,少说两三千,老妈一年的工资。

规矩他懂:千恩万谢,再三谦让,最后老老实实把红包推到老妈面前。

“爸,一辈子积蓄,钱留着你养老。”

“养老?不指望你们也不指望自己,就指望这个外孙王。好好读书,毕业做官,光宗耀祖。衣锦还乡时,外公给你牵马。”

“谢谢外公!”深深鞠个躬。

从此,七大姑八大姨,舅舅叔叔,亲密同事战友,络绎不绝,红包一个接一个。

不停谦卑恭辞,不停谢谢弯腰。耳朵被蜜糖塞满,嫩腰骄傲的颤抖。

老妈不停的嘀咕:“这么多钱,怎么办,算不算行贿?”

“哥,哥,轮到你洗碗。赶紧,不准耍赖。”

“去,不要打搅你哥登记红包钱。他就要去广州读书,以后全部你洗碗。快去。期末考才多少分?考不到重点看我怎么收拾你。”

“哼,洗就洗。过两年考到大学自由自在,看谁洗碗。”

“哎呀,死丫头,敢顶撞我。不学学你哥,从来没有顶过嘴。翅膀没硬就想飞,有本事考个重点给你哥看看。”

老爸温和的说:“问过领导,亲戚朋友多少钱都不算行贿。同事超200就退。”

人数实在太多,每天晚上都登记到半夜。

早上都是被鞭炮声吵醒。

送礼金来的亲戚朋友无一例外都准备了鞭炮。过年一样。

姜家堡席开一百桌,庆祝建国以来第二个重点大学生。

械斗的邻近几个村子听说后,自动派人送礼金道歉和解。

堡口的哨卡障碍物撤去。

老爸带着耀武提早两天回堡检查准备工作。

父子俩一路点头招呼,堡民总是仰慕恭敬的握手寒暄。

妇女们依在门口指指点点:“看,叔公家里两个重点。啧啧啧,读书有种。太叔公的对联写得多好。看什么,滚进去写字,不写字就挑猪粪去。”

祠堂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天井的小草都被清除。

一百张八仙桌整整齐齐,客人名单席次用大红纸张贴在祠堂门口。

“武,你长大了,这次主桌你主礼。外公,舅舅们,奶奶,三叔五叔,坐这一桌。人来,你带上桌开始陪。记住,每道菜上来,先招呼外公和奶奶下筷。大家都挟菜吃下肚,你才能带酒。喝完一口就添酒。舅舅们酒量好,可以邀请他们干酒。你是大学生,按规矩,他们不会向你劝酒。三叔五叔会帮你回酒。要注意,切不能让他们空碗。开席前半个小时到后厨吃点桃包填肚。”

认真的听着,要点全部记在心里。以后,但凡有父子俩操办的酒席,他要挑重担。

客人很齐,名单上的全部到。红包很多,装满几个书包。

有些家庭困难的堡民送米或者鸡鸭。妈妈总是客气的收下,回一个百元红包。

大部分村民的现金年收入不到一百。

爸爸的笑脸一天没歇过,红霞在脸上没褪过,直到夜晚席散,醉倒在祠堂门口。

老妈史无前例没有唠叨。

累了一天,手酸成棍,酒壶太重。

大虎羡慕的问:“叔,听说你要去广州读书?”

他点点头。

二虎:“听说广州是小香港。”

他点点头。

三虎:“听说遍地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