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年一听“张家”,一下子想起来了,这白米斜街十一号,是张之洞故居啊!不过,这位晚清重臣张香帅,十年前就去世了。
听中年男子的意思,像要买这张之洞故居一般。
“不是,你们俩要伙着买宅子还是怎么着?”莫小年哭笑不得。
”别说,我们俩是聊起来了!多年前,他想买这宅子来着,没成;去年,我也想买来着,也没成。”中年男子应道。
莫小年这时候又想起来,关元林之前说过,那友三的父亲曾经和张香帅过往甚密,看来这事儿确实有缘由。
“三爷,既然这位先生已经没兴趣了,咱们还是走吧?”莫小年随即说道。
“刚才那是让你搡的。现在,我俩谈成了啊,他说了,要真是仇英的画,有个大窟窿也能出三千大洋收!”那友三应道,“这样省了咱们修补,多好哇!”
“啊?你告诉他是仇英的了?”莫小年叹了口气,心说咋就这么信一个陌生人呢?
却不料,那友三却像看穿他一般,接着说道,“我看古董不如你,看人没问题。这位,绝对是高手!就跟当时我觉得找你靠谱一样!”
中年男子貌似对被夸高手很受用,笑着摆摆手,竟自己往前走了。
“走吧,跟着去他的地方,他说有个专门鼓捣书画的地方!”那友三拉了拉莫小年的胳膊,便跟上了中年男子。
莫小年看着那友三一步三拽的走姿,又叹了口气跟上了。
他们又往前走了不远,到了一个小院门前,这小院比起张之洞故居确实小,但是门楼也很齐整,院门还新上的漆。
此时,院门开了,有个看着也是四十岁左右的高大男子出来,毕恭毕敬道:“先生来了。”
“嗯,你忙你的,我带俩新朋友谈点事儿。”中年男子抬脚进门。
高大男子随即侧身抬手,对莫小年和那友三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要是不放心,在门口守着等我,如何?”那友三进了门,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放不放心的,俩人总比一个人强。”莫小年直接跟着进去了。
他现在倒是有点儿放心了,因为这个高大男子一脸正气,这种正气貌似很难装出来。
虽然中年男子有点儿怪,但一脸正气的高大男子对他如此尊重,让莫小年心里多了一份安稳。
这是个不怎么规整的二进院,前院偏大,后院偏小。
中年男子带着他俩进了后院的堂屋,而高大男子连二进院也没跟着进。
这间堂屋的布置极为简单,只有一张案子摆在当中,再就是一个墙角立着一个三层对开门的大柜,还有一面墙边摆了四张椅子。
立柜和椅子的木料是老红木的,这已经不便宜了,但那张案子更甚,居然是黄花梨的!
更要命的是这张案子又长又宽,目测长度在三米半左右,宽度在一米半左右!
案面不是独板,是双拼,但双拼能拼出一米半的宽度,已经让人瞠目结舌。
黄花梨,不是树有多粗就能出多大材料,要看里面的“格”,也就是芯材。有时候树很粗,里面能用的芯材却很细。所以海南黄花梨有“赌格”一说。
这么粗的芯材,实属罕见。
而且这大案应该是明代的,大开门。
这张大案,在民国值多少钱莫小年还没有准确概念,但这要是放到百年以后,放到国际大拍上,怕是要过亿!
就凭这张黄花梨大案,莫小年也彻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