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沈大人是文官,行事小心细腻,那是理所应当,不过一个女子就把你吓成这样,未免有些太过谨慎。”
沈逊皱眉道:“不是我小心谨慎,而是我听闻,韩童月妻子身怀绝技,亦非泛泛之辈。”
阎婆淡然一笑,不以为意,说道:“我不信这天底下的高手这般多,偏偏还是一个女子,怎么她背上生了双翅不成,我不信一个女人还能飞起来。抓到万花楼里,不也得叫客人一声爷。”
沈逊见她说的胸有成竹,心下也是放松了警惕,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如今韩童月被关押在大牢之中,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说罢,只觉身心劳累,便和衣在榻上睡了。
阎婆听沈逊这么一说,心中欢喜,她虽然只是万花楼的鸨母,但在临安府衙门,上至沈逊,下至捕头,衙役狱卒,几乎个个都熟悉,想要办些什么事,只要沈逊不反对,她便能畅通无阻。
匆忙回到万花楼,到自己房间之中,打开暗格,只见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挤满了抽屉。
取出一个青花瓷瓶,暗道:“此毒无色无味,不过药性不足,这厮功力深厚,恐怕毒他不倒,反让他起了警觉。”
又拿起一个白色瓷瓶,不禁微微一笑,寻思道:“醉春梦,虽不是毒药,却能令其浴火焚烧的同时,又能让他浑身酸软,手足无力,任凭他武功盖世,服了此药,也只得乖乖躺着,任人宰割。”
将这白色瓷瓶藏入怀中,微微一笑,自言自语地道:“先让林公子,好好出一口气,再杀他不迟,我立下这等功劳,林公子绝不会亏待于我。”
地牢中昏暗无光,杂乱的干草散落一地,囚犯们各自抢了一团,铺在地上,用来睡觉。
韩童月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
这里的环境和别的囚牢没有什么区别,耗子穿来穿去,空气中充满了臭气。
不过对现在的韩童月来说,他并不觉得这有多么糟糕。
他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这一坐,就是六个时辰。
其时月黑风高,地牢中寂静无声。
韩童月只觉一股凄凉之感涌上心头,便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过道中,一缕暗黄的烛光摇曳,值守的狱卒昏昏欲睡,韩童月低声喊道:“这位大哥,能不能给我一盏油灯。”
那狱卒猛地一惊,随即看了韩童月所在的牢房一眼,但并没有理会,只继续打着瞌睡。
过了一会儿,韩童月又喊道:“给我一盏油灯。”
这次的声音提高了不少,那狱卒不耐烦地叫道:“吵吵什么,妈的,就你事多!”
韩童月道:“我要一盏油灯。”
那狱卒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说道:“你想要就要,油不要钱的吗?”
韩童月从怀中取出一些碎银,那狱卒接过银子,在手中掂量掂量,微微一笑,说道:“等着。”
过了一会儿,便提了一盏油灯过来。
韩童月将油灯放在地下,接着从怀中取出那封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