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克闪烁不停的墨绿眸子中，娜塔莉始终无法在甲方眼中见到任何东西。

他将自己保护得很好，所以更不该参与一场无关的事情……

杜克没有接过纸张，摇头微笑：“真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一天……或许我应该先证明价值，才能让你签订这份契约？”

“不，只是不明白为何会选择我，如果你能解答这个问题，我能重新考虑。”

手捧笔记本，杜克看着楷体文字在纸面上的讥讽言辞，感觉更是无奈。

“我有时真难以理解你们贵族小姐的思维，薇薇安娜是条自由的狗，你又始终在贬低自我的价值。”

“这么说，我是必须要署名了？”娜塔莉的气质为之一变，从孤独哀叹的昙花，化作巡视领地的狮子。

风没有拂来，但一股灼热气流已将她的白色短发吹起，连带着杜克也感受到脸颊有些刺痛。

“我想傍皇女，米娅是个一心想扶持弟弟登上皇位的蠢货，所以这份契约你必须签。”

“有趣……”气流停歇而下，娜塔莉咬破食指，用鲜血在粗糙纸张留下了名字。

“如你所愿了，杜克顾问。”

“我的荣幸。”点头接过纸张的杜克，幽邃眸子有些变化，鲜血书写的名字不算美观，显得有些拙劣。

可真正让人在意的，乃是娜塔莉并未署名姓氏，仅以名作为签署者。

这其中蕴含的意义有很多，她恐怕对巴特克并不算满意……

纸张随着烈焰，化作灰烬消失于风中，正想着祝贺合作愉快的杜克，忽然面色一变，犹如吃了屎一般糟糕。

已经与脊椎融为一体的深渊之痕，乃是厄尼尔留下的重要物品，这来自底层位面的神秘物质能让凡人与深渊产生联系。

本该是象征意义的契约，居然被深渊意志认可了……

好处是能从深渊中汲取力量，坏处是必须遵守契约条例，向娜塔莉提供一系列帮助。

签下契约后，娜塔莉对杜克的观感也略微好一些，见到那苦瓜一般的神色，打趣问道。

“想要反悔了？”

“不，只是想到一件高兴的事情……你知道阿斯苪娜尔在何处吗？”

“这是顾问的咨询，还是你个人的事情。”

本想说个人的事情，但发烫脊椎告诉杜克，他有更好的办事方法，不要在履行契约时做手脚。

“两者都有，阿斯苪娜尔是米娅安插在治安机构中的棋子，不管发展贵族阶层，还是从老鼠窝拉拢民心，只要这个夜精灵依然是高级警督，就无法绕开。

最好的解决方式是拉拢策反，其次……”杜克耸肩没有回答，政治斗争无非就三种方式。

首先是通过各种手段将对手的人拉入麾下，朋友变多敌人变少，若能策反变成卧底便更好。

其次便是保持微妙的平衡，大家心照不宣各自拿一点东西，谁都不撕破脸皮，等最后关头再进行清算。

这条对娜塔莉而言根本不适用，她的力量过于薄弱，想要胜过有保守派支持的大皇子，西境支持的五皇子，简直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