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扎营,我偷偷来找你。”
两位少年的对话,耐人寻味。
玉门关,是一座完完全全的兵城,城墙古朴,城楼高耸入云。关外沟壑纵横,大大小小几十处哨站环绕,仅仅一条弯弯折折的小路,连接玉门内外,让人望而生畏。
西北多风沙,今天起风起沙,只是西北很寻常的一天。
一个很寻常的人,牵着一匹马,行走在玉门外的小路之上。四周风声萧萧,卷着黄沙,行人却并没有选择去玉门避风。相反,他一步一步,朝着远离玉门的地方走去。
行人全身连同头部,被一团白色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他的眼,和眉。
眼锐利如刀,眉淡薄如云。
行人牵的马,也是一匹白马。白马在这黄沙之中,依然昂着脖子,踏着和行人完全同步的步调。黄沙没有玷污白马如雪的毛发,西风没有吹折白马高傲的头颅。能看得出,白马相当骄傲,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面对这样的好马,自然也不会奇怪,他的主人既没有让它托运货物,也没有骑着它赶路。
行人仅仅是这样牵着它。
风越来越大,沙越来越浓,就连玉门关,也只能在风沙中若隐若现。
十几名骠骑,喊叫着,不停拍打着自己的兵器。风沙声混杂着马蹄声,他们常年出没在风沙之中,很快就发现了孤孤零零的行人。
十几名骠骑,就像是发现了难得的猎物,很快就将行人包围。
骑士们打着马鞭,吹着响哨,兴奋而嗜血。
“好马,献给王爷,他老人家一定龙颜大悦。”一名剽悍骑士,一眼就看出了白马的不同凡响,激动道。
“你他娘的毛都不懂,就在这瞎用成语。皇上才是真龙,有说王爷龙颜大悦的吗?”一名手握铜锤,面容丑陋的骑士,骂道。
骑士们发出一阵哄笑,虽然他们连龙颜大悦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可对于落井下石,还是很乐意的。
剽悍骑士尴尬一笑,连忙朝着行人开口道:“这只羊可真是蠢笨,竟然在这种天气,一个人在外游荡。还好爷爷们今天出山剪镖,就算光凭这匹白毛儿,爷爷们都赚大了。看老子今天不开了你这肥羊的瓢!”
一阵呼声在剽悍骑士耳边响起,手握铜锤的大汉,竟然一铜锤砸在了剽悍骑士的头上。剽悍汉子的脑袋,一下变成了一个漏气的皮球,脑浆、鲜血混杂着喷涌了出来。
“他娘的,老子先开了你的瓢再说。他娘的你是老大我是老大?老子忍你很久了。”手握铜锤的壮汉,将铜锤从剽悍骑士脑中拔出,舔了舔嘴唇,望向白衣行人,两眼放出贪婪的光芒。
周围骑士对于铜锤壮汉杀掉同伴,毫不在意,反而一个个挥舞兵器吼叫了起来。
骑士们打着马蹄,绕着白衣行人旋转。
“嘶!”一道细长的声音响起,声音所到之处,连大漠黄沙,也是为之一滞。
铜锤壮汉耳中仍然回荡着“嘶”的声音,他身旁的同伴,却齐齐倒了下去。
“轰!”剩下的骑士,竟然和被铜锤壮汉开瓢的剽悍骑士,同时倒下,一叠叠黄沙激起。
骑士们的马匹,依然围绕着行人旋转,哪怕现在已经马上无人。
铜锤壮汉猛然惊醒,他如同脱力一般,恐惧由心底深处袭来,再也握不住自己的兵器。
至始至终,白衣行人唯一的动作,好像只有轻轻地摸了摸白马的脑袋。
铜锤壮汉兴奋而来,却好像已经再也无法离开。
此时,只剩下铜锤汉子和白衣行人两人,他不得不去接受这个现实:自己的手下都死了,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铜锤壮汉忍不住问道。
“我叫锦瑟,是一名剑客。”
铜锤壮汉这时才发现,在行人被一团白色包裹的腰间,有两柄剑。
白衣行人声音如泉水叮咚,甜的沁人心田。
既是剑客,也是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