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乞儿哈哈哈大笑,也许只有面对同龄人的时候,曾乞儿才会也像是个少年。
当然,还有对丫头小杏,对土狗阿黄…….
曾乞儿从独轮小车上,摸出一只小竹葫芦,葫芦油的发亮,泛着几块细小黄斑。
曾乞儿将葫芦贴在耳处轻轻摇晃,似乎还有三成水酒的样子,一手将葫芦扔给了铁娃。
少年士卒手捧葫芦,双目放光。
铁娃一手将葫芦口的木塞拔出,抛向空中。曾乞儿一阵汗颜,连忙接住被铁娃抛弃的木塞。
铁娃接着将葫芦横着一扫,送到了自己嘴边。葫芦中本就不多的酒水,因为铁娃这一豪爽作态,洒了一大半。曾乞儿又是一阵肉痛。
做好了万全准备,铁娃这才仰头一饮,喉咙发出极大的咕噜之声。好像稍有一个动作不到位,就会被曾乞儿这样的好汉,给小瞧去了。
“咳咳咳…….喂,酒是这个味道吗?怎么和那马尿一样。”铁娃弯着腰,一阵急促地咳嗽,骂道。
曾乞儿立马扭过头去,耳边是铁娃的咳嗽声,少年的嘴角,没心没肺地慢慢上扬......
随着队伍的前进,目的地玉门,也愈发的靠近了。
玉门关,大梁十大雄关之一。玉门太守余孝游就曾经笑言:“二十万强军,可争天下,不可破玉门关。”
玉门,地处大梁西北路。与西北路接壤的,无非是一些草原牧民和西羌部族,根本不可能出现所谓的二十万强军。余孝游的话,到底有多少水分,自然无从验证。
大梁真正的心头之患,是北方自称大顺的北逆。大顺拥有比大梁更辽阔的土地,更充足的人口兵源,连良马、铁矿等几处优良的军资产地,都是紧紧握在大顺的手中。
虽然大梁近些年风调雨顺,歌舞升平,一幅繁华锦绣的江山美景。可真正识局势的人,对于大顺南下这件事,心照不宣,时间问题而已。
自从喝了曾乞儿的澧酒之后,铁娃就认定了曾乞儿这个朋友。开玩笑?我铁娃和曾乞儿,可是喝过拜把子酒的,那关系,是一般人能比的?
铁娃本就是个质朴的乡间少年,少了这层隔阂之后,在曾乞儿身边叽叽喳喳,胡吹海吹着自己的英雄事迹。
可能是铁娃实在太过年轻,没有太多拿的出手的英雄伟迹。渐渐地变成了向曾乞儿讨酒喝,以及询问曾乞儿的江湖事迹。
对于此事,曾乞儿也是一阵头疼。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言,竟然培养出来个小酒鬼。
对于铁娃四处打听自己江湖事迹,曾乞儿这等江湖新手,也只能靠着自己仅有的一点经验,知无不言了。
“乞儿乞儿,你再给我讲讲,你是怎么一刀开天,一刀劈地,斩杀那个独眼刀客的呗?”由于铁娃的任务只有监视曾乞儿,少年士卒实在太过无聊,没有一会儿又凑了上来。
曾乞儿只好停止练刀,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同龄人。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真正用心,这是那个年轻捕快教给曾乞儿的。所以曾乞儿虽然无奈,却目光诚恳,听得极为认真仔细。
曾乞儿道:“你好像已经听了很多遍了吧。”
铁娃丝毫没有听腻歪的感觉,大大咧咧地搂住曾乞儿的肩膀,激动地道:“总觉得你少说了什么环节,就比如那个独眼刀客明明一拳打中了你,却又停止攻势,让你有了斩他一臂的机会。虽然乞儿你很厉害,但是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啊。你再说一遍呗,从头到尾,可千万别漏掉了什么。”
铁娃是第一个把自己当作朋友的同龄人,曾乞儿一点也不嫌烦躁。这样被少年士卒搂着,曾乞儿笑容灿烂道:“我也很是奇怪,之后也经常去回忆总结。我被独眼刀客一拳击中腹部,他那一拳很重,我连视线都是一黑。就算是我这种刚刚习武的新手,也知道要趁势进攻。可他的招式却有所停滞,内力也好像没法吸住我的刀,这才让我有机会胜他。”
铁娃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沉吟道:“你是不是身怀什么绝世武功,让那独眼刀客明明是打你,自己却吃了亏。”
曾乞儿也陷入了沉思:“绝世武功……”
“哈哈哈,乞儿你一定是那种无师自通的高手,自己领悟了什么绝世武功,自己却不知道。”铁娃一阵大笑,“以后有你做我的兄弟,拿出去吹牛,可比老甲长总说的‘又睡了哪家怡红院的头牌’,要有面儿的多。”
曾乞儿有些疑惑,怎么这里的甲长这么奇怪,竟然喜欢和牌位一起睡觉。
还没来得及让曾乞儿深思,铁娃嘻嘻笑道:“乞儿,你再说说你和臭捕快的一战呗。”
王狄,对于这个人,曾乞儿实在不愿过多提起,转口道:“要不要喝酒?”
“那当然了。”也不知道是谁,刚开始被酒呛到,说澧酒是那马尿,铁娃随后急忙摇头:“军队里是不让喝酒的,要是被老甲长撞见了,你可不知道有多惨。我铁娃第一次能喝你的酒,那是最最厉害的英雄豪杰,才做得出的大事。”
“那酒不喝了啊?”
“喝,当然要喝啦。”
“什么时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