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静默,天空不语。
唯有树叶窸窣。
东方钰在这片宁静中猛然抬头,坚定开口道:“乞儿,你可知道是谁让你们母子流离失所?又是谁害死了你的娘亲?”
堂前三只飞燕乍然惊起,屋内三人听闻红衣之言,心中滋味反复酝酿,却是截然不同。
当年曾婉的死,归咎于何人?屋内四人,除了曾婉的亲身骨肉曾毅仍然蒙在鼓里,其他几人早就是知晓了其中内幕。
对于孤香梅陨的起因、经过、到最后的尘埃落地,其中明里暗里的杀机何止千万,参与进来的势力更加是错综复杂。真真正正的去分摊这份责任,下棋之人不会低于五指之数。
“凶手”,亦是有直接间接之分,曾婉的死,已是大势所趋。
当年曾婉不死,这场乱世不知道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曾毅缓缓闭上了眼睛,娘亲的离世,远远没有自己以为的、看到的这样简单。
大剑仙曾婉,哪怕放下了她的剑,又怎么会简单?
“娘亲…原来不是因为身子骨差而病逝的吗……”
真相,就在少年触手可及的前方。
“姑姑,你说。”
曾毅的声音,平淡中隐藏着很重很重的沉甸。
不同于谢玉堂二十年的画地为牢,不愿不想不能与曾婉的孩子相见。东方钰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对曾婉执念,来自于二十年前绝代双骄的骄傲。
东方钰要报仇。
开始准备道出那几个人的名字,红衣那苍凉无波的声音,也慢慢变得起伏。
“害死你娘的罪魁祸首,正是南帝北王两尊人皇!”
一道道超越生死的气息,朝床铺上半躺着的少年碾压而来。
少年比三年前成长结实了许多,不再是那个被人一眼当做落魄乞丐的身子骨,斩怨念入上三境,武道上也算得上是登堂入室。
然而少年,依旧只是少年。
“这两位号令天下,俯瞰苍生,却又水火不容的人中之皇,在某些事情上倒是保持出奇的一致。”曾婉的冷笑中透露着悲哀,“那就是逼死一位已经放下所有的女子。”
“咳咳。”青衫谢玉堂的轻咳声响起,他那本就沧桑悲苦的背影,突然之间佝偻了几分。青衫黯然神伤,推门离开了这间小仓房。
无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下打量着红衣东方钰,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十八年前,大梁天子张瑞奇,大顺中央大王姜永碌二人心有灵犀,高手尽出,由北到南,围杀已经不再握剑的剑仙曾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