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包裹着陨禅天火的骕骦剑,还能不能够刺出,这心意相通的一刀?曾乞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少年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再患得患失了,少年早已没有了什么资本。曾乞儿现在,只想用心去珍惜当下。
当下所拥有的,才是少年最最珍贵的宝藏。
深春杨柳,已经翠绿如油,一滴滴的雨珠,逐渐累积成丝丝细雨,落在溪山镇的午后。一段因果缘分,一道流走时光,沾挂在杨柳枝梢。溪山镇郊外独有的,大片大片的桃林,也是被因果缘分包围。
从清晨激战到午后,老宗主宋清海,从望月峰上下来的握枪人,已经没有一人站立。
整座浩渺战场,除了层层包围,眼神嗜血炙热的钱权酒色帮帮众,只剩下青衫少年一人。
瞎子程归眉头皱起,满脸都是写着复杂情绪,程归左腿伤口已经被他用内力封住,不再血流。程归一瘸一拐,朝着曾乞儿走来。
“你的身上,真的有很不可思议的力量。”程归慢慢靠近,对着血染青衫的少年,说着话。
“你怎么可能,会使出这样的刀法,那不是一个中三境,刚刚练刀没几年的少年,能使出的刀。”
“你是谁,你又经历了什么?”程归第一次正视这个青衫少年,凝重问道。
“我叫曾毅,是一名刀客。”曾乞儿无奈一笑,还是回答了程归的问题。
曾乞儿突然想起了,玉门关前的那一道白衣。当时少年所面临的状况,和现在是多么的相似啊,一样的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一样的无解之局。
那时的少年,身边还有少女。少女一人力挽狂澜,一剑震惊西北,春秋一出,大局已定。
可现在呢,面对比当年玉门关前,还要凶险的局面,独独只剩少年一人。
真的结束了啊。
“曾毅,好名字,配得上你。”程归郑重开口道。
“曾毅,你的这一刀还真是够快!”程归继续道。
“曾毅,你的这一刀还真是够慢。”一道圆润如青瓷的声音,突兀响起。
“宋老前辈?”曾乞儿浑身颤抖,抬头仰望天空,向天诉说。
圆润如青瓷的声音,并没有回答曾乞儿,而是继续响起:“也是,谢玉堂创出的刀法,算什么破烂东西。也不知道衡风,为什么就那样的崇拜这个小崽子。”
声音的主人,似乎对谢玉堂相当不满。他的不满,或许是因为,自己一向叛逆的儿子,竟然会崇拜一个年轻人,以其作为标杆。
儿子的这种行为,让老人有些吃醋。
“曾毅!”
“乞儿在的。”曾乞儿喃喃答道。
“为什么不用,我刚刚教你的那招?难道连你,也觉得我宋清海,不如那个青衫腐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