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流水,你说我如何能甘心呢?”
逸王低头苦笑,“成王败寇,终究是我的命啊!”
“钱玉娘的事情也是你指使的吧?”
那日岁安明明第一时间让谢勇去找在沈府闹事的疯女人,可派出去的人却说找不到人,半个月后又在元宁郡主生日宴上出现。
仔细想来,若真是元宁郡主带走的人,以元宁郡主的性子根本不会有耐心等到生日宴再对付她,那么极有可能钱玉娘是被其他人给带走,而后受人指使择机向元宁郡主表露身份。
见过钱玉娘的除了她,便只有逸王。
逸王并没有否认,“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是无字门的门主?”
“我师傅出现的那天,我在为她疗伤之时无意间发现她的指甲上带有一些干涸的皮屑和血迹,那日你为救我而挨了钱玉娘一棍时,我发现你的手臂上有几道划痕,如此巧合之事很难不让人怀疑。”
“所以你去逸王府探望我其实也是另有目的?”
“我只是想去验证一些事情。”
结果发现逸王府的管家正是萧闻声一直在寻找的神秘人。
郡阳侯有谋反的意图逸王其实早有觉察,但逸王一直故作不知,暗中推动这一切的发生。
他知道郡阳侯带兵攻打祭祀台,便来了个将计就计,借刀杀人的计划。得知郡阳侯失败之后,他便带着人攻入了皇宫,想要占得先机,可他没想到其实他父皇早有谋算。
逸王豁然一笑,“我算计你,你也讨回来了,算是两不相欠了!”
岁安将杯中酒饮尽,“相识一场,你我也算投缘,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需要我代你完成?”
“我在那棵老桃树下埋了一坛桃花酒,三年后若是你还记得的话便替我挖出来喝了吧!”
岁安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牢房外面的时候,便听逸王在身后道:“有件事我从没骗过你,我的棋艺确实是烂,那日你跟我在老桃树下下的最后那局棋,我至今未破出来,你若是有空的话,记得帮我走完!”
岁安转身,隔着牢房木栅栏郑重地朝他拱手作揖,算是最后的拜别,而后缓缓走出了地牢。
逸王背对着她,脊背挺得笔直,至始至终不曾回头。
在他这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戴着一张假面具示人,努力伪装成他父皇最想看到的皇子,百官最崇敬的逸王。
兄友弟恭,温润如玉,待人和善,这副面具戴久了他也会觉得累,他甚至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唯有在与沈岁安下棋之时他方能毫无负担地做回自己,因为知道他不会下棋的在这个世上并没有几个人。
有时候他也想过当个闲散王爷会是什么样感觉?如果他能早点遇到沈岁安,他会不会放下所有怨恨,和她在一起过些平常的日子?
只是可惜……
逸王垂眸喝了一杯酒,默了片刻后,开口道:“出来吧!”
宁承昭从一处石墙中走了出来,看向逸王的目光沉痛中带了一丝怨愤,“真是你害死了我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