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府,
主厅华美大气,烛火通明。
李文忠坐主位,左手位徐达,右侧两个年轻人作陪,分别是李景隆,男装徐妙锦。
侍女们来回穿梭,给各人案几添置食物。
两家常来常往,无需过多客套,一番劝进后,李文忠想到什么,朝好大儿发问,
“那家仆可曾放回去了?”
李景隆屁股带伤,尽管有软垫,坐的仍龇牙咧嘴,含糊其辞道,
“爹,那帮瘪犊子下手重了些,还需将养两日。”
李文忠除了瞪眼,还能说什么呢。
徐达已然知晓李家贤侄的光辉事迹,劝慰道,
“贤侄既已妥善为他医治,待其痊愈,再赠些汤药钱,想来无甚要紧。”
“徐伯您有所不知,今日那管家又来了,小侄嘱咐门房好言宽慰,只说在妥善医治,过几日便能全须全尾回去,可那管事当真目中无人,油盐不进。”
徐妙锦诧异问道,
“又来了?难不成还加钱?”
李景隆撇撇嘴,
“那倒没有,只说等人和10万两黄金,也不肯多言,直等到日落才离去,临走时还说什么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
徐妙锦咀嚼这四个字,黛眉微蹙,不自觉又想到昨日漠视一切的汉子,面色刷地白了。
李文忠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心头一紧,
“徐丫头,可是察觉有甚不妥?”
徐达附和道,
“丫头,你向来鬼点子多,若察觉出什么,赶紧说于你李叔,也好提前有个应对。”
徐妙锦带着唏嘘与后怕,讷讷道,
“爹,李叔,那陆长生怕是要动手了!”
李景隆屁股虽疼却不影响他窝里横,
“他敢,那神棍也就嘴功夫罢了,我堂堂国公府岂是吃素的!”
“逆子,闭嘴!”
李文忠恨铁不成钢,怒声呵斥。
徐妙锦却抓住了关键词,
“神棍?什么神棍,你可是说漏了什么关键,最好将当日情形仔细讲来,大家也好帮着分析分析,所谓知己知彼,你如今这般被动,就是吃了不明底细的亏。”
李景隆嘴角抽搐,嘀咕道,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权当他在放屁,不提也罢。”
“逆子,你是要气死我好早日继承家产吗?快说!”
李文忠将桌子拍的邦邦响。
果然是有隐情,三人纷纷将目光聚焦李景隆。
无奈,李景隆只得把当日揭穿段洪的事说了一遍,
“后来那厮竟当众直呼我‘小李’,又说什么大明战神李景隆,闻名不如见面……”
“咯咯咯咯……大明战神李景隆?!”
徐妙锦当场笑喷。
徐达嘴角抽搐,饶是他也不敢自称大明战神,李文忠哭笑不得。
李景隆羞恼道,
“徐妙锦,你过分了……又不是我大言不惭,是那厮这般说而已!”
徐妙锦努力克制笑意,
“我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继续。”
李景隆白了徐妙锦一眼,又对自家老爹那喷火的双目,缩了缩脖子,
“然后他说,那清倌人被我争了来,也进不了李家门,说什么补偿我,说以泄露天机于我……”
“那什么,爹,我说了您可别揍我,是那神魂……”
李文忠看他这怂包样更是火大,猛拍桌案,
“说!”
“他说,说爹您寿数不足两年,让孩儿多尽孝道。”
李文忠酒杯哐当落地,满脸愕然。
“爹,您别生气,是那厮胡言乱语,您身体健壮如牛,怎么可能嘛!”
徐达赶紧安慰,
“李老弟莫惊,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没影子的事,权当听个乐呵就是。”
李文忠捡起地毯的酒杯,倒满,提杯与徐达隔空对饮,
“是老弟着相了。”
饮完,怒意又挂了脸,朝李景隆呵斥,
“逆子,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