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琰扯出牵强的笑,“女子无才便是德,懂不懂?”
“哇塞,微服私访,好刺激!我与文命同你一起啊!”余小乔装作特别兴奋。
其实,只是担心他危险。
来到大新,才知什么叫旦夕祸福,什么叫转眼生死。
“我自己去,你们刚死里逃生,好生休养。好好培养感情,多好!”李凌琰难得一脸认真,眸中却藏不住沉重。
余小乔早已感觉到,他不但沉了,还冷了。
虽在她面前,还如以往那般说笑,甚至故作轻松。
但,余小乔就是能感觉到,他的冷、他的沉。
余小乔捶击他胸口,笑道:“好事不带我,太不够意思!我好久未回江南,正好回趟苏州,看看奶奶。她指定骂我小没良心呢,最近我总打喷嚏。”
说着,故意打了两个喷嚏。
李凌琰揶揄道:“打得一点都不像……阿嚏!”
说着打了一个“得这样,自然,懂吗?自然最重要。”
余小乔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只是这笑,深处是丝丝沉重,与一抹挥之不散的挂忧。
李凌琰敲了下她脑门,翻窗走了。
他如何不知,她是担心,才故意摆出兴奋盎然的样子。
私访查案向来凶险,他不想万一客死他乡,她从公文中得知自己的死讯。
临行前,看她一眼,心里踏实、亦安心。
李凌琰走后,余小乔纵马奔向姒府,路上遇到赶往相府的姒文命。
二人在马背上,相视一笑,同时道:“明日,同下——江南?”
姒文命翻身到余小乔马背上,坐于她身后,轻声道:“不怕我吃醋?”
余小乔侧身佯装生气,“哼!你对李三公子这么好,我才醋呢!”
姒文命抽了下马鞭,送她回去。
余小乔奇道:“你马怎么办?”
“它认得回府的路!”姒文命笑道。
余小乔靠近他怀里,闭上眼,享受风吹过耳畔。
他怀里,风都甜。
银银月色,二人纵马驰骋,溢着满屏幸福。
余小乔回到相府,夜色已深,见余闻瑞书房仍亮着灯,迟疑半晌后,踏进了屋门。
“……同下江南?”余闻瑞将手中书册置于案上,神色有些不安。
余小乔凑到余闻瑞身侧,笑说:“人道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爹爹肚中住半仙,这都能算到。”
“别嬉皮笑脸,我不同意。私访暗查险着呢,你才脱险,又羊送虎口?为父这把年纪,着实折腾不起。咱在家绣花、看书、晒太阳,行不?”余闻瑞轻打了下她脑袋,一脸严肃。
余小乔拽着余闻瑞衣角撒娇,“爹爹,女儿想祖母了,正好回去,顺道暗查。”
声音中尽是耍赖。
余闻瑞瞪她一眼:“别用明修暗渡这套,你陪人私访暗查,能不能回去都不知,莫拿你祖母当幌子,哼!我这就着人将你祖母接来,不许去。”
“爹爹,不止能掐会算,还会读人心。以后谎都没得扯,没活路了。”
余小乔偷偷瞥了眼余闻瑞,续了茶递与他,继续磨道:“之前有人说‘花盆种不出万年松,猪圈养不出千里马。只有扒皮去肉,才能见其筋骨’。现而今,只崖底褪了一层皮,词儿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