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二月,寒冬刚过,冰雪始融,虽不及冬日那般寒冷,可是外面的寒意依旧刺骨。这样的天气,一群按品级身
披大妆的诰命夫人们和她们的孩子们跪在冰冷石板上瑟瑟发抖,即便他们穿了斗篷棉袄也避免不了得风寒的可能。这样的天气,壮汉跪上一天也受不了,更何况本就养尊处优的他们。
外面的人冻得瑟瑟发抖,而椒房殿内地龙烧得正旺,谢檀书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坐在窗户旁喝着兰心递过来的冰饮,姿态惬意享受,和外面跪成一片的礼部家眷形成了鲜明对比。
“可有将这件事告知礼部的人?”谢檀书抿了一口杯中冰梅饮后开口问道。
“已经让人说了,不过她们坚持得住吗?”说完,兰心看了一眼跪在外面的家眷只觉得有些可怜。
谢檀书闻言将手中的书卷放下道:“可是觉得我心狠,不是君子所为?”
没有等兰心回答,谢檀书便自言自语道:“可我本来就不是君子,他们想要为难我,那我便只能为难他们的家眷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小太监便进来禀报道:“礼部侍郎家的夫人晕过去了,礼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发了高热。”
谢檀书闻言略微挑了挑眉道:“哦?那还不快将这件事告知他们。”
“诺。”
于是,正在官衙里办差的礼部尚书听闻此事勃然大怒:“这等妖人,心思歹毒,他竟然拿我的幼子威胁我!”
“我家那孩子体弱,在椒房殿前跪上这么久,怎么受得住啊!”礼部侍郎哭道。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谢檀书竟然动用了皇后的权力,将自己的家眷全部招进了宫中听训,这事他们还没有办法阻止,谁叫皇后有训诫命妇的权力。
若只是他们的妻子便也罢了,可是他们的母亲孩子都在其中,他们不能不管啊!
“我老母已经八十岁了,她受不住的啊!”
“快救救我家的孩儿吧!”礼部郎中焦急道,“不如,我们就按照皇后的意思办吧。”
“难道你想开罪谢相?”礼部侍郎神色阴沉地说道。
“可我们又能求谁去救我们的母亲妻儿?”
礼部尚书闻言顿觉焦头烂额,片刻后才道:“去求太后!”
“太后?”礼部侍郎闻言诧异道,“可我们皆是外男。”
只见礼部尚书吐出两个字道:“夏相。”
他们要给夏相送重礼,让夏相请太后出面救人!
就在礼部众人商量着如何给夏相送礼的时候,宣室殿中姬昭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椒房殿看热闹去了。
微卷的长发用金冠束起,身穿绛红色绣龙纹的衣袍,外罩猩红色的大氅,深浅不一的红衬得姬昭眉眼越发昳丽,腰间的宫绦并一块羊脂玉做成的禁步越发显得他华贵非常。
萧衍看着准备出门的小皇帝,只觉得对方爱看热闹,不过……
“昨日出门才病了一场,今日便又要出门?”萧衍搁下手中的毛笔看向姬昭道,“是苦药没有喝够吗?”
正准备出门的少年回头看向他道:“萧楚之,你管得真多。”
管他睡觉,管他吃药,管他睡不睡女人,还管他出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