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远,东方彻!
外表皆是眼神真诚,气质温柔,内里却自私又邪恶。
当日,我下定了决心,我要和东方彻一起死,一起为明阳和余晖,争一个和平的天下。
大盛来势汹汹,若此时秦渊死在了曌宫,天金的狗皇帝定会来为他报仇,以曌国的兵力,抵挡不住两国重兵压境。
我看着桌上的舆图,甚至都想到了哪些城会归天金,哪些城会归大盛。
曌都离大盛更近,到时必将会被大盛占去。
大盛皇帝那个老色鬼,会不会将我的女儿绑走,囚在盛宫。
我强撑着没有倒下,对司丞相说:“你先退下,别打草惊蛇,我和陛下商议后再定夺。”
我命人盯紧司南远,他的母亲是东方氏的人,对神器的事略知一二,他自然是冲着神器来的,明阳和余晖暂时安全。
而且,东方彻把孩子们教得很好,他们也不会轻易被打倒。
夜深人静之时,我带着酒去了勤政殿。
被东方彻宠幸的那个宫女,正跪在地上,端着酒杯喂他美酒。
见我走进来,那宫女慌得连酒杯都没拿稳,洒了他一身,酒水沿着他的锁骨,浸湿了他的胸膛。
她立马跪伏在地上,祈求着饶命。
东方彻望着地上的那抹身影,脸上露出明显的烦躁,视线移向我时,眼中又燃起了怒火。
我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对宫女说道:“抬头。”
她颤抖着抬起头,垂着眼,吓得红了眼眶,却没敢让泪落下来。
是有几分像我的,只不过少女小芙的眼眸,总是挂满愁的。
而眼前的少女虽然面露恐惧,但眸子是清澈的。
我将酒壶放在桌子上,坐了下去,轻声说道:“下去吧!”
宫女刚想起身,又伏了下去,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命令。
他厉声斥责道:“皇后让你下去,你聋了吗?”
宫女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衣裙,逃命似的退了出去。
我端起酒壶,给一个杯子斟满了酒。
他哼笑一声:“你竟然会主动来找我。”
我没说话,又斟满了另一个杯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神情更加烦躁,厉声问我:“你那日明明看到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所以我说,女子会成长,而男子到老都是小孩子心性。
要我当面戳穿他吗?
要我歇斯底里,大吵大闹吗?
要我一剑刺破那个宫女的心脏吗?
那样我们就能和好如初吗?
可是我们的最初,似乎也不曾美好。
我低头,自嘲似的笑了笑。
而后,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他说:“喝吧,喝完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杀掉风远。”
他蹙眉神情微怔,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我。
片刻之后,他端起酒杯,毫无防备地,赌气似的饮下那杯酒,又将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他端起酒杯的一瞬,我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我强忍住喉咙里的苦涩。
可酒杯落下的那一刻,我还是没忍住落下了泪。
他忽而嗤笑道:“怎么,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皇后,连我摔酒杯的声音都怕吗?”
我用手抹了一把眼泪,问他:“生完孩子后,我与你再次欢好,那次很难忘吧?”
他猜不到我的心思,又蹙起了眉头,用沉默回应了我。
我咬住嘴唇,踌躇良久,终于开口:“是风远教得。”
“亲自在榻上教我的。”
我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瞪着我。
他的呼吸瞬间粗重,难以置信地颤抖着站起身,用手指着我,还未开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赶紧上前抱住了他,他狠狠地将我推倒在地。
他颤抖着抬起手,看着满手的鲜血,问我:“你给我下了毒?你为了风远给我下毒?”
都到这时候了,还不懂吗?
也难怪,是我没长嘴,怎么还怪人家不知道呢?
我明明可以拒绝风远,他不敢强要我。
可我当时就想报复东方彻,报复他得到我,又不保护我。
我拼命生下的孩子,他硬是要从我身边夺走。
可之后呢,我痛了一辈子。
我大喊道:“自然不是,我杀他是因为我爱上了你!”
他听完一时顿住,连呼吸声都停了一瞬,而后双腿脱力,也瘫坐在了地上。
我冷笑一声:“他觊觎皇后,他该死,他豢养私兵,他该死,他想将我的孩子扶上皇位,当个傀儡皇帝,他自然该死。”
“他给了我银灭之毒,让我静待时机,给你下毒,我跟他欢好,让他对我放下戒备,把毒药喂给了他。”
我爬向东方彻,扑到他身上,伏在他的胸口上:“他哪里都不如你,我瞎了眼瞎了心才会爱过他。”
年少时候,确实容易心动,况且那是与我死里逃生,这世间唯一亲近的人。
东方彻泪流满面,抬起自己依然发颤的手,抚上我的发丝,像是轻轻地安抚我。
这久违的温情,令我大哭出声,许久才忍住抽泣,抬头看着他:“东方彻,我爱你,真的爱你,可我不知道怎么爱你。”
他轻轻摇着头,唤我:“小芙。”
我的手抚上他的脸,望着他那双痛不欲生的眼眸。
此时此刻,我已经后悔了,可那是无解的毒,我没有给我们留后路。
心好疼,好像已经碎在了胸口中。
我对他说:“太子哥哥,你走了,我不会独活,我将带着秦渊和肖烬入劫,为你我的孩子换一世安乐。”
他在深宫中养了一株玫瑰,小心呵护,助她绽放,可她却怨他困住了自己的手脚,将他扎得遍体鳞伤。
可玫瑰忘了,自己本就不会长出脚的,她被带到哪里,就只能在哪里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