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的嘴角也有了笑意,她转头看向代萌,关心道:“孕反好些了吗?”
代萌的孕吐要比呦呦严重得多,最厉害的一次,差点晕过去,连路都走不了,赵正抱着她连夜挂了急诊。
她坐在了呦呦的身边:“好些了,只是恶心,不怎么吐了。”
她怀疑是自己婚前混迹夜店太久,常常宿醉,伤了脾胃。
人呀,欠债总是要还的。
不过,她也算因祸得福,赵正见她怀胎太辛苦,对她越来越好。
那个连煎鸡蛋都不会的大男子主义者,竟开始为她学着做饭了。
因为怀孕,呦呦和代萌有了不少共同话题,不自觉地聊了起来。
被冷在一边的小喜越发心慌,两个孕妇在这儿,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生不可挽回的悲剧。
她开口催促道:“三嫂,典礼快开始了,你该去台下落座了。”
代萌这才想起自己之所以到这里,是受人所托,她神情有些为难,抿了抿唇,才开口:“赵不逊托我来给你送礼金,他说见不得你们秀恩爱,就不来了。”
她把一张卡递给了呦呦:“密码是。”
“金额是。”
她本不愿意来的,可赵不逊威胁她,说要把她之前在夜店点男模的事告诉赵正,她只能就范。
她也挺冤枉的,食色性也,她只是想让帅哥喂她两口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现在却被赵不逊揪住了小辫子。
原本,赵不逊还交代她,一定要林亦风在场的时候,将礼金送过来。
可她实在不敢,便一直在家墨迹,故意迟到,打听到林亦风已经离开,才敢来找呦呦。
呦呦还未伸手,赵小喜一下将卡抢了过去,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别理我哥,他就是幼稚,我给他还回去。”
在亲情上,林亦风与赵不逊对她来说同等重要。
可受沐蓝的影响,她打心底认为不被爱的那一个,是无理取闹的。
上礼台前,小喜才把呦呦的手交到鹿强手上。
她蹙着眉,看着上礼台的那三层矮矮的台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忐忑:“爸爸,上去的时候一定要扶好姐姐,她这裙摆太重了,我的哥哥都是幼稚鬼,孕妇的婚纱简单点就好了。”
价值六个多亿的钻石都缀在了那上面,怎么能不重。
鹿强和呦呦没听清她后面说了什么,她这自然地一声「爸爸」给两人都整懵了。
小喜望着神情呆滞的两人眨了眨眼:“我跟鹿鸣结婚了,怎么还能叫叔叔?”
鹿强听罢立即笑着回应道:“好,叫爸爸,爸爸爱听。”
他想着这孩子的病应该还没好,只能先顺着。
呦呦踏上礼台的一瞬,礼台上方落下了片片白色的羽毛。
林亦风身穿隆重的黑色西装,从楼梯上缓步向她走来。
丫丫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古典味道的钢琴曲响起,呦呦和林亦风都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丫丫接受了三个月的心理治疗,还没有回到学校,这是她得救后第一次登台。
林亦风感觉自己走了很久,才终于到达呦呦的面前。
鹿强将呦呦纤白的手交给了林亦风,林亦风看向他,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爸!”
“谢谢您和妈把呦呦交给我。”
吕静虽然出了ICU,可因为骨折,难以移动,所以无法亲眼看着女儿出嫁。
可林亦风没有因为她未到场,而忽视她。
虽然试婚纱的时候已经见过,可呦呦穿婚纱的样子依然美得令他心惊,他的双眸已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一刻。
他低声道:“呦呦,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呦呦抿唇笑着:“我也是。”
一切都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或许他们一直走得过于坎坷,才更加珍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这场婚礼省去了神父宣读誓词的环节,呦呦觉得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种种,已经太过离奇,不想再把外国的神卷进来,免得带来更大的麻烦。
林亦风拉起了呦呦的手,将那枚精致的皇冠钻戒轻轻地推进了她的指尖。
“老公,我爱你。”
在这样的氛围下,确实容易落泪,呦呦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闪耀着万千星光。
林亦风垂眸看着她,轻轻掀起她头上朦胧的白纱:“夫人,我永远爱你。”
与此同时,现场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两人的婚礼MV,从前世到今生,好像两人一千年来,从未错过。
林亦风捧起呦呦的脸,开始亲吻他的新娘,他的大脑里浮现出肖烬第一次见明阳的场景。
她抱着向日葵笑着走来,像一束光,点亮了他黯淡的人生,自此之后,他深深地陷入了与她的情爱中,再也无法移开一步。
可属于他们的美好,就如初见时一样,注定转瞬即逝。
突然,会场里好像隐隐有电流声响起。
他们的这一吻还未结束,会场的所有灯瞬间关闭,只剩下应急灯发散着微弱的光芒,
宾客的欢呼声消失,陷入了一片嘈杂。
黑暗中,林亦风下意识地护紧了呦呦,保镖见状,立即上台将两人团团围住。
已经黑掉的大屏幕闪出一片白光,照亮了林亦风和呦呦略显惊慌的面庞。
秦渊顶着成勋的脸出现在了画面中,他眼神阴郁,嘴角微扬,轻轻笑着:“新婚快乐,我的新娘。”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璀璨的灯光再次照亮了大厅,整个屏幕再次被呦呦和林亦风的笑脸占据。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可周遭依旧弥漫着不可忽视的诡异。
以前呦呦总是告诉林亦风不要被秦渊左右情绪,要清醒,要镇静,以免影响自己的判断。
可她现在做不到,她明白自己没多少时间了,她只是个普通人,她想要幸福,想要快乐。
哪怕它们注定短暂,她也想抓住,为什么就不让她得到呢?
她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转而崩溃大哭,整个礼堂都回荡着她的哭声。
林亦风泪流满面的抱着她,她的身体软得无力,他感觉自己稍一松力,她便会瘫倒在地上。
最终,这场婚礼还是以悲伤草草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