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烬……夫君……”
呦呦紧闭的双眼不安地颤动着,手心的汗水浸湿了被角。
林亦风揽过她,吻了她的双眼,他轻声应着她:“我在,我在……”
呦呦慢慢睁开眼睛,与他对视片刻,下意识地护住肚子,而后挪动身体,将头扎进了他怀里。
在这大喜的日子,她竟然又做了伤心的梦。
想来也是,上一世两人确实没制造什么美好的回忆。
因为刚刚睡醒,林亦风的声音有些低哑:“梦到我什么了?”
“嗯……嗯……”
呦呦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轻轻皱眉,半眯着眼睛,好像在努力思考。
“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在这儿不习惯,睡眠浅。”
为了今日的婚礼,他们提前住进了庄园里,本来两人应分开住的,可他们无法分别一秒。
林亦风的双眼还有些朦胧,他伸手摸到了闹钟,看了一眼:“还能再睡一个小时,婚礼过后,我就带你回家。”
呦呦点了点头,在他的肩膀上躺好,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吵到了安乐,呦呦感觉肚子好像突然动了一下。
她一下睁开眼睛,表情瞬间变得呆滞,小心地撩开被子,望着自己的肚子,即使经历过,这感觉仍然令她激动。
她屏气凝神,等着肚子里的小宝贝再伸伸胳膊,踢踢腿,好确认自己的感觉没错。
林亦风还以为她不舒服,大脑瞬间清醒,他猛得起身:“不舒服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到了手机,鹿鸣和妇产科医生也住进了庄园。
呦呦抬手按住了他滑动手机的手。
“老公,安乐好像动了。”
林亦风的大脑死机了一瞬,而后便开始傻笑,手忙脚乱地扔了手机,先将大手覆在了呦呦的小腹上,又单手撑在床上,俯身将耳朵贴了上去。
这是女儿与他们的第一次互动,他不愿错过一丝一毫。
许是感觉到了爸爸的靠近,小安乐又顶了一下妈妈的肚皮,林亦风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动了,真的动了!”
呦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随着接二连三地胎动传来,林亦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他爱这个孩子,是因为她是呦呦带给他的孩子。
他抬起头,看着呦呦,心疼地问道:“她在肚子里这样折腾,你会不会很辛苦?”
他觉得光是每天挺着大肚子活动就已经很难,如此频繁的胎动,不可能对呦呦没有一点影响。
呦呦伸手揉了揉他的脸:“不会的,没有那么夸张,这证明我们的安乐像我小时候一样活泼好动。”
即使呦呦这样说了,林亦风依然觉得对她满是亏欠,前世今生,他只知女人生子不易,可没想到他的女孩儿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他侧倚在她身旁,抱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如果你我还能有下一世,咱们不要孩子了。”
呦呦嘴角的笑容散去了,她的心脏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赵小喜一直在装傻,他应该不知道吧,还是说他猜到了什么。
无论如何,赵小喜那种自我牺牲式的做法,她是不认可的。
她希望秦渊能给她时间,让她将神器紧紧地握在手里,去发现更多秘密,以争取到更好的结局。
可是,秦渊再次逃脱了追捕,已销声匿迹两个月,如毒蛇一般藏在了暗处,不知何时会跳出来咬她一口。
她抱紧了林亦风,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能不能答应我,我走后,你带着安乐好好活下去。”
“没有父母的孩子很可怜的,即使有很多很多钱也不行的。”
她知道他很期待今天,她知道这话会影响他的好心情,可又不得不说,只能尽量小心翼翼。
林亦风沉默了,他的心好像在被什么东西不停的捶打,痛的他无法呼吸。
他没法答应她,因为他控制不了未来的自己。
离别的痛不是一场暴雨就能结束的。
水滴,石会穿,即使是蒙蒙细雨,若是不停歇,也早晚会将他吞没在黑暗的旋涡里。
呦呦见他不说话,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又轻轻地晃了晃他:“答应我好不好?好好地爱安乐。”
林亦风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他的手抚上她的背,摩挲了几下,将喉咙里的咸涩的苦水咽了又咽:“好,我答应你。”
*
维纳斯庄园占地三千多平,树木环绕,而四月正是百花齐放,草长莺飞的季节。
礼堂内,有独特的环形楼梯,一般供新娘出场使用。
但因为呦呦有孕在身,林亦风担心安全问题,便决定让呦呦在礼台上等着他。
化完妆后,林亦风要去楼上做准备,所以两人还是迎来了短暂的分离。
伴娘这个角色自然落在了赵小喜的头上,别人就是想抢,她也是不让的。
她特意穿了一身相对简单轻便的礼服,三厘米的粗跟鞋子,为的就是护好呦呦,准确来说是呦呦肚子里的安乐。
她是不赞成办这场婚礼的,乱乱哄哄的,对孕妇来说处处都是危险。
可她的意见是没人听的。
镜子前,呦呦身穿绸面华丽婚纱,戴着璀璨的钻石头冠,静静地坐着。
小喜小心地将她的头纱整理好,又叮嘱道:“我就一直跟着你,渴了饿了或者不舒服都要跟我说哦。”
走出这扇门后,也就还剩不到十米的距离就能到达礼台,呦呦是怀孕,也不是病入膏肓,她不明白小喜在紧张什么,便点了点头,随口回道:“嗯。”
呦呦依然无法亲昵地跟她对话,只要见到她那张天真烂漫的脸,呦呦的心里便会有火气在升腾。
小喜现在也不在意呦呦对她的态度,她明白呦呦不只是过不去沐蓝那道坎,而是在担心她这样表里不一的人,会伤到鹿鸣。
她有多爱鹿鸣,她自己最清楚,即使与天下所有人为敌,她也要守住她失而复得的余晖。
咚咚咚……
敲门声落下,门被打开,代萌笑着走了进来。
“呦呦,你好漂亮。”
这话不是客套,不是恭维,而是羡慕。
她与赵正领证后,一个多月就发现宝宝来了,再加上赵正又开始忙得昏天黑地,所以属于她的婚礼依然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