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慧道:“施主请起。佛度有缘人,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还得看施主自己。施主既然有心,不妨先听我说个故事。”陈萧然听普慧未出言拒绝,心下渐安,站起身来,又向普慧告罪,跪坐在地上。
普慧道:“此事说来还是上两辈的事了,那时本寺出了个明空禅师,此人天资之高实是举世难寻,但他不喜佛法偏好武功,浸淫其中无法自拔。
当时的圆性方丈怕他长此以往误入歧途便责令他看守藏经阁望他悉心阅读佛经,谁料他虽是佛门中人却对那些典籍视而不见,尽选些深奥的武功秘籍钻研。
唉,也是从那时起圆性方丈下令将少林寺的武学秘籍移出藏经阁,另行收藏。待到普善师弟当方丈时,为了方便众僧研习,又将那些秘籍移回藏经阁中,只是经书在上而秘籍在下。”
陈萧然心道:“当日我一本武功秘籍也找不到,果然是被放置在楼下那一层,只是其中缘由竟没想这般曲折。”
普慧接着道:“圆性方丈见他痴迷至此怕他愈陷愈深,便亲自为他讲经,所讲的便是《金刚经》。明空前辈乃天纵奇才,只是被武学所迷,听圆性方丈讲经后竟颇有所悟,平日里也不全心研习武学,偶尔也挑些佛经自行修行。
谁知他武痴的秉性难改,竟从佛经中悟出了一套高深莫测的武理。这套武理毕竟是他凭空想象而出,连他自己也未曾研习。
此后的日子他便沉浸其中妄图达到所谓的‘无我’之境,他虽是百年一遇的奇才但终究过于执着,无论他如何费心费力也难再进一步,最后终是积劳成疾,药石罔效。”
陈萧然心想一代武学大家竟落得如此下场,不免为之伤感,又想道自己亦受煎熬不由得胆颤心惊。
普慧道:“他自知不久于人世,不愿一生心血付之东流,便将自己毕生所悟抄录在几张纸上。他知圆性方丈不喜他习武,便将这几张纸夹在《金刚经》的封皮之中,盼日后少林寺的弟子能发现修行,完成他的心愿,不久之后他便抑郁而终。
之后寺中的一名小沙弥翻阅《金刚经》时发现了其中端倪,他不敢自行修行便禀明方丈。
圆性方丈本对明空习武大为不满,但见到那些纸上所记述的武理之时亦为之动容,感叹道:‘明空资质之高,本寺无人能及,他若非痴迷武学又如何能先我而去……’他
本有意将方丈之位传于明空,怎知竟是这样的结果,看着几张黄纸,念及自己讲经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便想将其撕毁。
但圆性方丈毕竟是得道高僧,此念一闪而过,他当即想到:‘明空之死全虽因他痴迷武学,但武学本身又有何过错?我若将其损毁不是将明空一生心血付之一炬?罢罢罢……’
他当即将那几张黄纸塞回《金刚经》中,同时告之全寺僧侣,上面所记述的武理高深莫测,若非对佛法深有所悟不得研习。此事在少林寺中故老相传,贫僧也是听师傅提起。”
陈萧然点头道:“原来如此,却不知后来少林寺中有多少前辈高人修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