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云道:“你说那人卖友求荣也未必尽然,或许这人打从一开始便是唐军的卧底,又怎么把义军当朋友?”
林婉天真烂漫,本能的以为那奸细是受了别人威逼利诱方才出卖陈萧然等人,哪里想到人心如此险恶,此时听陆若云一说,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
陆若云又道:“大哥他们袭营之事甚为机密,义军内除了那些将领外没多少人知道,想来这人混在义军中时日已久,绝不是近些时日才参加起义。”
林婉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
陆若云道:“袭营的策略是咱们和义军会合之后不久方才定下的。这人去通风报信也多半是咱们到之后的事,不过也不尽然。”
林婉问道:“此话怎讲?”
陆若云道:“唐军的消息是林大哥打探的,若他一开始便知道这是个假消息,那……”
陆若云话未说完,林婉便打断道:“决计不会,林大哥为人仗义又和萧然哥交好,定然不会出卖他。何况若他是卧底又何必再进沂州城内?”
陆若云叹了一声,道:“好妹妹,你年纪尚小,不知人世间的险恶,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人难道还少了?若林鑫早知唐军来袭营,那他带大哥他们潜入沂州城内反而省去不少麻烦,否则他留在义军营地内见唐军来袭是该如何是好?若唐军中不清楚他身份的人向他发难,他是杀还是不杀?若他倒戈相向戕害义军,那义军中仍有不少武功高强之人,他未必能走脱。这样一来,他去沂州城内反倒是良策。”
林婉听她说的句句在理,虽是有心偏袒林鑫此时也是哑口无言。
陆若云见她半晌不语,脸上一阵难过,一阵担忧,便道:“你也不必太过挂怀,此事也未必是林大哥做的,他虽从沂州城内带回消息,但谁也不敢断定义军定会趁夜袭营,他也未必能和唐军将领提前商量好了,只是种种事情推算在一起,他的嫌疑最大罢了。”
陆若云一言至此,林婉脸上方才浮现出些许喜色,忙道:“正是如此,我瞧林大哥绝不是这样的人。”
又过了片刻,林婉说道:“陆姊姊你说林大哥的嫌疑最大,那还有谁可能是那罪魁祸首?”
陆若云道:“这些日子,我心中所想的便是此事。”
林婉一听,双眼放光,急待陆若云解说。
陆若云道:“义军人数众多,若用信鸽传递消息则太过引人注目,定然有人察觉。若奸细不是林鑫,那这人定然是等义军定下计策后便赶在大哥他们之前进去沂州,把消息透露给唐军将领,让他们提早做好准备。若要这样,那这人定然是武林中人,且轻功非比寻常,才能瞒过义军的眼线,在大哥他们之前到达沂州城内。”
林婉一听,拍手道:“是啊!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过当日义军中的江湖上的人士有近百人,武功高强的也应该有十几人,除去和萧然哥一起去袭营的那几人外也还有七八人,这可怎么查起?”
陆若云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几日我暗中打听,那日唐军袭营,有不少江湖中人战死,‘梅花剑’汪瑞和‘疯道人’凌虚子亦未能幸免,这俩人武功均是不低,奸细定然不会是他们之一。除了武功高之外,这人还得深受王仙芝、黄巢等人器重,否则即便他们武功再高,无法接触到机密也是徒劳。而义军中的江湖中人不少都是心高气傲,虽是相助义军却不屑于王仙芝等人为伍,故而不受重用,因此满足这几个条件的便只有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