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父之仇，不可不报！”白脸客左手握拳，猛捶桌面。桌上碗筷盘碟，乒乓作响。

“噢。你怎么知道我见过他？那你想知道关于千机门门主的什么？”萧北川为他倒完酒，掰开桌上死尸的手，将剜心尖刀在手中把玩。尸体的手带着筷子，垂落在地。

“我怎么知道？我用人头在鬼市中，换得这个消息的。这也是关于千机门主唯一的消息。”白脸客每说一个字，都咬牙切齿，“我想知道那人的名字，长相，武功，与何处能杀他！”

“我不知道名字。我见他时是晚上，也未曾看清他的面容。从未与他交手，也不知道他的武功路数。至于何处能杀他，我更加不知道了。”萧北川郑重道。

“那你知道关于他的什么？”说完，白脸客右手已经握住了桌上他的长剑，左手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的声音很特别，让人听了他说话，有种不得不臣服于他的错觉。”萧北川也握住了尖刀，脑中回忆起与千机门主见面时的场景。

“他在何处，与你说了些什么？”白脸客双眼盯着萧北川手中的尖刀，冷冷道。

“我夺得了天下第一剑客这名头之后，在华山东麓的树林中，他突然出现，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便消失不见了。”萧北川双眼放出精光，显然他的身体在短短的时间内，恢复的很不错，丝毫看不出他昨晚曾击败了两位杀手中的强者。

“什么问题？”白脸客紧接着问道。

“他问我武功从何处习得的。”萧北川轻声道，“那时我并未回答。我们二人站立了片刻，他便走了。”

白脸客不再发问，沉默不语地看着萧北川。眼神也渐渐变了，变得如昨晚的两名杀手一样。

充满对生命的漠视感。

“时辰到了么，阿猫？”萧北川第一次叫他阿猫。

“还没，但是快到了。”阿猫答道。

“你救过我，我不想伤你。你......走吧。”萧北川知道他不会走，但是还是心存一丝希望。希望免于与他的一战。

“我是不会走的。即便我不是杀手，我也想以剑客的身份，与你较量一下。”阿猫说话时，杀气已经流露了出来。

萧北川感受到他的杀气，有别于昨夜两个杀手，也与十二生肖面具人不同。

如果说十二生肖面具人的杀气是近乎冰块一样的寒气，豆腐脑畸形摊主的杀气是充满血浆内脏的铁锈气息，阴阳声狼人的杀气是野兽嗜杀的本能外露，那阿猫的杀气则似无法阻止的暴雨，下落瞬间激起尘土的味道。

也就是山崩前宁静的瞬间，所带来的不安感。

阿猫一剑刺向地板，长剑直没剑柄。他半跪在地，将剑往上一挑，低沉的声音叫道：“给我出来！”

木质地板顷刻碎裂出一个大洞来，黄色长剑上插着一人，剑从那人的左肩前后贯穿，从四楼被剑抬到了五楼的露台。

萧北川见剑上那人的受伤处，顿时领悟：这人竟然伏在四楼的天花板上，隔着木板，偷听我与阿猫二人的谈话！

“嘿嘿。阿猫，你出手好重啊。”那人右手抓着剑，掌心被剑刃沁出血来，却露出满嘴黄牙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