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屋,锁好屋门,邹覃老先生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看到杨森忽然跪倒在自己身前,低声道:“请老师救我。”
“你?”邹覃看到杨森一脸正色,哪有半点疯癫的样子,略一思索顿时明白了一切。
“好个杨森,不愧是老夫的得意弟子,连老夫都被你瞒过了。”邹覃压低了声音,将他扶起,满是欢喜的看着他,“老夫就知道,你不会就这样走了。”
杨森虽然跟这个邹覃不熟,但以他的理解,这种老夫子一般都是性情刚烈之人,再加上他在街上不顾得罪王廷的危险,当街说出要替他做主的话,杨森就知道他是可以靠得住的人。
装疯,只是他计策中的起始部分,就算成功的蒙混过去,也要考虑以后,总不可能装个十年八年,到那时就算是装的,也成真的了。
他心里十分清楚,只要王廷一日不除,他在这里一日都会受到死亡的威胁。不过眼下,他明白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不出所料的话,明日他就有一道生死关要过!
“老师,客套话咱们以后再说,如今弟子已被屠刀架在脖子上,命悬一线。除了老师,这凤翔县恐无人可以救我!”
邹覃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捶了捶拐杖悲愤道:“我一直以为王廷只是混账了一些,但没有想到他已经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成为了恶魔。孩子,你说吧,让我如何做才能救你,哪怕用我的性命来换你的,老夫也会去做。”
听到这话,杨森心中触动,更多的则是感动,他没想到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竟有这样的关心自己的老师。
“老师此话,弟子铭记心中,将来必将穷奇所有来报答老师相救之恩。老师的性命弟子不敢换,也不会换,老师要做的只是帮弟子演场戏,一场生死大戏,如果失败,那么弟子一家的人头,都会落地。”
邹覃一直到下午才离开杨家,走的时候还是唉声叹气,一副惋惜无比的模样,让人更加确信杨森变成了疯子。
夜幕降临,杨森坐在内屋,听着母亲跟妹妹给他讲述这个世界。从她们的口中杨森得知,这里的世界,不是他已知的任何朝代。
他所在的地方,名为大炎国,现在是元定一十八年。
这个国家不属于已知历史所记载的任何一个朝代,杨厉也没有丝毫印象,进一步了解之后,他知道在大炎帝国的周围还有其多个小国,多数臣服于大炎。
除此之外,在北地也有驰骋草原的少数民族,不时侵犯帝国疆土。在东方的海边,时不时有海贼上岸肆虐,只有西方的荒漠里,没有人类生存。
大炎国虽然以武立国,但开国之后就开始逐渐变得重文轻武,虽说越来越富饶,但缺少了武力的震慑,周边原本的几个附庸国开始逐渐对大炎露出獠牙。
近年来战争虽偶尔爆发,但都是小规模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边关的局势则越来越紧张。
他们所在的凤翔县属于大炎国朝州府临川郡之下的边境县凤翔,距离大炎国与西越国交界处的边关不过五十余里。
杨森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顿时一喜,他正在为怎么除掉王廷而发愁,而这个难题,现在看来解决了。
从头到尾的捋一遍之后,他发现这个朝代除了没有记载在史书上,其余的都跟古代中国的一些朝代很相似。
包括科举制度、爵位的划分,以及加强中央集权的儒家教义都惊人的一致。
杨森暂时没有时间为这些费时间,他安慰母亲妹妹睡下之后,自己就独自坐在凳子上思考,除了借这个时间思考未来的路之外,他还要让身体保持虚弱,才能更有把握过明天的难关。
翌日,天蒙蒙亮杨夫人已经醒了过来,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杨森的身影。自杨森出事之后,杨夫人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就在心痛之中醒来,她恨不得死的是她,而不是她唯一的儿子。
昨日儿子忽然死而复生,这让杨夫人虽惊喜万分,但她也很明白,儿子依然命悬一线,如果渡不过今日,仍然会再次离开她。
为此,杨夫人心中已经暗暗发誓,哪怕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要护佑儿子周全。想是这样想,但该怎么去保护儿子,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走到杨森的房间,杨夫人发现被褥整齐的叠着,摸了下褥子是凉的,这说明儿子根本就没有入睡。
她有些慌张,急匆匆的出了房门,找遍了整个院子,最后在没有马的马棚草垛内找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儿子。
看着儿子是安全的,杨夫人心中安稳了一些,不忍心叫醒他,转身回屋拿来一床被子给杨森盖上,杨夫人这才开始着手做家中的早餐。
与其说早餐,不如说一锅稀的不能再稀的粥,除了中午会多放点糟米,早上和晚上的饭食基本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