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承收起笑意,沉声道:“就因这几下,你就可下断言?!。”他对钱远卓的话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倒是徐不饶似嗅出了赵卿承话里的深意,忙转换阵营。“王爷新婚不久,何来外室?!红颜知己就更无可能,要知道王爷向来洁身自好。钱公子还是莫要妄自断言为好。”
徐不饶这番“墙头草”的言语让钱远卓很是不悦,他朝徐不饶瞪了一眼,才道:“王爷虽新婚不假,却非尔等所想象的那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想来也难怪,任谁娶一个相貌平平、痴傻呆滞的女子回家,都不会乐意。奈何此乃先皇在世时便已定下的婚约,王爷即便千万般不乐意也只能欣然接受。”他顿了顿,又道:“都说男子娶妻当娶贤,可试想一下一个连起码的夫妻交欢都无法做到的女子谈何贤良淑德。这样的女子还不如不娶!”钱远卓看着一言不发的赵卿承,自认句句话都戳到了赵卿承的痛处,心里痛快极了,越说越来劲。
“放肆!”叶希之忍无可忍,出言喝止钱远卓。
“叶公子,不必如此。在下对王爷并无不敬之意,只是为王爷抱屈。也想借此证明,即便是王爷有个外室也是人之常情,要说有那么一两个红颜知己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叶希之本想出言反讥,但在接受到赵卿承的暗示后,便不再多言,气愤的一甩衣袖。
赵卿承接过话头,语气不咸不淡,看不出喜怒。“本王不知你们枢密使府对本王府内之事竟也如此关切,只是不知这些消息你是从何而得。”
“王爷切莫误会,在下不过也是从旁人那儿听来的。”
“是吗?”赵卿承侧头望向厉未惜,“王妃,你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人皆将错愕的眼神齐刷刷地投向厉未惜。
尤其是柳如梦。其实,当徐不饶揭穿“周童”乃女扮男装之时,柳如梦便知道这“周童”就是那日在寻欢阁门前出手相救的女子。只是柳如梦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屡屡对她出手相救的女子便是侯府嫡出大小姐,如今的颜王妃,赵卿承的正妻——厉未惜!最让她诧异的是以厉未惜的身份及立场何以要对她施以援手?这颜王妃究竟有何目的?
厉未惜无视众人的目瞪口呆,“看来王爷方才罚地还是轻了些,钱公子并未引以为戒。”她自知眼下若不亮明身份,此事恐难再推进下去。
厉未惜接着赵卿承的话刚说完,陈府尹率先从错愕中缓过神来,他连忙起身巴结,朝着厉未惜又施礼又问安的,一改之前的态度;就连柳如梦都一反常态,既不怒也不怨,反而朝厉未惜微微欠身莞尔一笑,耐人寻味;徐不饶更是在得知厉未惜身份后悔不当初,不敢再造次。如今只求这颜王妃大人大量,莫要计较他先前说得那些不堪入耳的混账话。
钱远卓似乎还没缓过神来,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她怎会是颜王妃!”
“难道本王还会诓骗你不成?!”赵卿承拿起茶盏,用盏盖瓢开上面的茶叶,嘴里不疾不徐地道:“之前你所言的‘来历不明’,继而又说其相貌平平,痴傻呆滞的这位正是先皇钦点,太后懿旨,皇上赐婚的颜王妃!”他嗫了一口茶,抬眼,阴冷的眼神直射向钱远卓。“此等以下犯上,实乃大不敬!这便是本王方才掌你嘴的理由,你还有何话讲?”
钱远卓被赵卿承的眼神吓出一身冷汗,嘴里依旧不服,“正所谓不知者无罪!王爷明鉴,我等并非有意污蔑诋毁颜王妃,只是听闻颜王妃患有顽疾,固才失言得罪。何罪之有?”
“权贵子弟,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公堂之上污蔑皇亲国戚。”厉未惜微微抬眼,瞟了一眼钱远卓,后者顿觉一阵心凉,“钱公子,如此你还敢说自己无罪?!”
赵卿承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玉扳指,接着厉未惜的话,道:“本王念及令尊的颜面,今日不过是小惩大诫。你可要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