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昭刚还一副怯生生的样子,面对父亲的训斥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爸,我这两天和您说了很多遍了,成为职业棋手是我的梦想,而且也是有女职业棋手的,对吧廖老师?”
“什么梦想啊!你先前压根就没接触过围棋,怎么就成你梦想了!”
“我、我高中寄宿以后就有自己偷偷自学的!不是没接触过!”少女的反驳听得出有些心虚,可还是坚定地说出了口。
“偷偷自学?”廖想本正打算制止对方父女间地争执,可突然间就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不是,芮昭,你学围棋没有老师吗?”
少女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
“那你自学了多久?”
“大约两年半。”
啊?
就这也敢做冲段梦?!
廖想表示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就拿现在一般的冲段少年为例,按五岁开始接触围棋,一路安排最优秀的老师、道场学习,也一般要到十一二岁才具备冲段水平!
这还必须是最为优秀的孩子,九成九的学棋儿童一辈子都摸不到职业围棋的边。
等于说,在有优秀老师教导的情况下,一个百里挑一的围棋天才也得花费五六年的时间才能冲段。
结果,这女生说她只是在没有老师的情况下自学了两年半,就这也要冲?
不是瞎胡闹吗!
“呃,芮昭,我觉得你可能低估了围棋定段的难度了……”廖想委婉地表达着意思。
“我没有,廖老师。”芮昭坚定地答道:“而且我……应该挺厉害的。”
应该挺厉害?
那基本就是夜郎自大、坐井观天了!
真以为现在AI能虐顶尖棋手,就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定段?
聊到这廖想微微不悦,刚芮昭因为外表给他的好印象瞬间荡然无存。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啊!
既然芮昭这副态度,廖想也不客气,便直接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先安排个对手检测下你实力好吗?”
“嗯。”
“麻烦稍等一会。”
廖想进到里头的围棋教室,没一会儿就拎了个五六岁样子的小男孩出来。
嗯,按照他老师的要求,还特地挑了个带鼻涕泡的。
“李梓楠,现在和这位姐姐下一盘好不好?”
小男孩有点怕生,看上去也有点呆呆的。
他看了眼芮国权和芮昭后就低起了脑袋,可还是点了点头。
但芮国权却坐不住了:“廖老师,这……”
廖想自是知道芮国权担心什么,只回了个“放心”的眼神。
“芮昭,你没问题吧?”
“嗯。”少女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小男孩的鼻涕泡,答应得自信而干脆。
呵,待会儿你就自信不起来了!
看着芮昭得表情廖想心中一阵冷笑,安排工作人员帮忙取来棋子棋盘让二人开始对弈后,便提出让芮国权去他办公室稍作休息。
芮国权知道廖想这是有话要和他单独聊,便也没有推辞。
刚进办公室,芮国权就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那个……廖老师,虽然我不太懂啊,但我女儿毕竟十八岁了,成年了!就安排个五六岁的小孩去下,这会不会有问题啊?”
“我就是看您有这个担心所以我才把您拉过来解释的呀!”
廖想刚泡完茶,端了一杯放在芮国权身前。
“芮先生,您可能对围棋不太熟悉……实际上围棋有没有老师教导,实力提升差距很大。
“刚那小男孩你别看才五岁半,就学了一年棋,可现在已经是业余4段、正在冲业5了。
“像您家女儿只自学两年半围棋,还要兼顾学业,能达到业2就很不错了,无论如何是下不过他的!
“我特地安排这么个年纪小的孩子,也主要是为了打击下她自信心。”
芮国权听到这才稍感放心,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就好!哎呀,廖老师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呀!莪家这孩子不省心,从昨天起就莫名其妙地说要下职业围棋,还说自己有这实力。
“这不胡闹嘛!我就从没见过她接触过半点围棋,八成啊,就是不想离开爸妈……”
芮国权看得出这两天被女儿搅得是不得安宁,这一有倾诉对象,立即是絮絮叨叨地抱怨了起来。
廖想呢,也不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或者应和一句。
尽管进入职业后,他天资有限,在棋艺上算是没什么突破可能了,但依靠亲和的外表及优雅的谈吐,在围棋培训这块他还是取得了很多成绩。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见芮国权情绪倾泻得差不多了,廖想再次安抚道:
“芮先生,您放心,估计也是孩子年纪小,一时异想天开。这回我们肯定端正她的思想!
“就是吧……等下她被打击得太狠,哭起鼻子来,您可要帮忙控制住情绪!”
“哈哈,肯定肯定!”
听得廖想那么信誓旦旦,芮国权心情大好,也被这个小玩笑给逗笑了。
而刚好就在这时,一阵哭声从门外传来,中间还夹杂着棋子散落的声音。
啊?居然那么快?
看来这小姑娘一点不经打啊!
廖想朝芮国权投去一个略带歉意却毫不谦虚的眼神,旋即提议道:“那芮先生,我们出去看看?”
听到哭声的芮国权似乎毫不心疼,反而春光满面:“嗯!”
两人正待起身,可哪知哭声居然越来越近,没几秒钟后,办公室的大门便猛然打开。
出现在门口的赫然是那名叫李梓楠的小男孩。
诶?这什么情况?
廖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男孩见到廖想,那叫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直直就往他身上扑:
“呜——廖老师!那姐姐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