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
怎么欺负?
廖想顾不得自己被李梓楠擤了一西服的鼻涕,忙低下身子问道:
“怎么了?难道那姐姐输急了眼,对你动手了?”
“啊?”
李梓楠虽然小小年纪,可似乎完全没想到廖想会这么提问,一时呆在了那,半天才答道:
“这、这倒没有。”
“那你哭什么?”廖想莫名其妙。
哪知李梓楠对于廖想的这个问题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几秒,直到一旁的芮国权忍不住提议道:
“廖老师,要么我们先去看看?”
“噢!好!”
廖想知道这么愣着不是事儿,便拉着李梓楠一起到了刚对弈的接待休息区。
只见刚还干净整洁的茶几沙发,现在已是乱成一团:棋盘被打翻,有不少棋子散落在地上,而芮昭正半跪着,在将棋子一颗颗地捡起收好。
“芮昭,这是……?”廖想不由得问道。
“啊,爸,廖老师。”芮昭起身打过招呼:“刚下到一半,这位小弟弟突然就把棋盘打翻,然后哭着跑开了……”
“嗯?是这样吗?”廖想低头看向李梓楠。
“嗯。”小男孩委屈巴巴地点头。
“干嘛突然发脾气啊?”
小男孩不作声了。
廖想刚要发作,只听得对面的少女接话道:
“廖老师,他……刚定式下错,盘面直接崩了,然后我这边可能又咬得比较狠,就……”
原来是这样!
廖想当即训责:“李梓楠,你怎么回事儿!平时不都教你要注意下棋礼节的吗!”
小男孩顶嘴道:“可、可她把我当猪宰,一个劲儿地欺负我……”
廖想哪里肯让着小男孩找理由:“别说了!下不下去了认输就是,闹脾气是什么意思!回头手写份检讨给我!
“还有,自己打翻的东西自己收拾,别让大姐姐帮你!”
小男孩努了努嘴,看得出很不情愿,但也是自知理亏,还是老老实实地俯下身来收拾棋具。
训完李梓楠,廖想不禁用余光瞄了眼芮国权。只见芮国权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看向自己的目光也隐隐有了点不信任感。
“哈哈,这……李梓楠虽然棋艺很不错,但他还是個孩子,难免出点差池!”廖想尴尬地解释圆场。
“嗯,这孩子整体水平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小孩子背复杂定式,时不时就会出点差错。”芮昭在一旁应和道。
听得芮昭这话,廖想一时五味杂陈。
这说好的来教训人,结果反被人家帮忙圆场……
这算什么事儿啊!
可这边廖想还在尴尬呐,那头芮昭却马不停蹄,话锋一转对父亲说道:
“……那个,爸,您答应说我赢了道场的业余棋手就让我下棋冲段的,您看……”
“啊不不不!”芮国权连声否认:“我是说,你得赢了道场‘最优秀’的业余棋手,才能说明你有足够的水平!”
“呃,您刚有说‘最优秀’这三个字?”
“当然有!”芮国权不容置疑地答道,旋即看向廖想,连使两个眼色:“廖老师,刚那孩子总不能是你们这最厉害的吧?”
廖想自然会意:“当然不是!这才只是刚学棋一年的小朋友!测试一下芮昭的实力罢了!
“芮昭,能赢李梓楠,说明你还是有一定基础的,但如果你真想走冲段这条路,你最起码要把我接下来安排的人给赢下来。”
一番话说完,廖想压根不给芮昭回答的机会,当即向芮国权招呼道:“那芮先生,我去找个我们道场水平比较高的学生过来,您二位稍等。”
“好!”
…
廖想向里边的教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尴尬。
刚自己在办公室夸了半天海口,信誓旦旦地说一定帮芮国权打烂孩子的冲段梦。
可结果呢?哪知道李梓楠居然在这个时候掉了链子!
脸都不要了!
不过廖想也不是那种只会怪别人的无能狂怒之辈,他自己也一边做了反思。
李梓楠虽然棋力摆在那,但平日比较毛躁,时不时就犯点低级错误,确实不是下虐菜局的理想人选。
至于为什么廖想选了他……
嗯,主要是因为他有鼻涕泡……
好吧,果然不能一味追求节目效果啊!
廖想忍不住捶胸顿足。
这可是老师亲自交代下来的事,可千万不能再出岔子了!
“程昱阳,你过来下!”廖想走到一个做死活题的高瘦少年身边,将他叫了出来。
程昱阳今年十七岁,已经冲过四次段。
去年的定段赛上,他战至最后一轮,最后算小分差了一点点,成了守门员,没能冲段成功。
客观说,一个冲段少年,到十七岁这个年纪还没成功定段,基本也就没有什么太大潜力,难以向顶尖棋手发展了。
所以程昱阳相较道场里其他十一二岁的冲段小棋手,前途无疑是较为黯淡的,但这并不妨碍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