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醒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李三儿吓了一跳,昨天他瞧了半天热闹,回家就喝醉睡了过去,一早又往县城赶,还真没得到这个消息。
郑勇点了点头:“昨日后晌的事儿,你小子整天醉生梦死的,肯定没留意……”
“怪不得昨天那小子去看宅子,张夫人也带了一帮人跟着,一副殷勤的模样,原来守备老爷竟然醒了。”
“是啊,看来咱们的指望落空了,现在张守备痊愈,那小子神医之名怕是愈加坐实了……知县老爷昨日从老家回来了,事不宜迟,我这就给你写状子,趁着这小子名声未起,咱们得赶快把***的名头给他坐实……买宅子,是想开医馆吧?我这就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三儿被郑勇眼神里突然流露出来的凶光惊的打了个哆嗦,迟疑道:“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要不……要不咱就别告了,反正那小子买了宅子,迟早也得得场怪病……”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我罩着,你怕个毬?”郑勇突然怒道,李三儿一哆嗦,登时闭嘴,再不敢多说。见状,郑勇语气放了下来,说道:“好兄弟,大哥也不瞒着你,这事儿已经不光是你和他之间的仇恨了,这小子狗屁不是的时候都敢拿刀砍你,若是任其发展,一旦成了气候,我抢他宅子,污他母亲,你也一样,你想想,能有咱们的好吗?说白了吧,现在咱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除了趁他羽翼未丰,趁早剪除之外,再没别的路可走。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也不亏待你,一百两银子,够你买好几十亩上好的稻田了吧?”
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李三儿的胆气终于被郑勇激起来了,他呸的冲手心吐口吐沫,咬牙道:“得,大哥您别说了,兄弟全听你的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落下马,不就是个瘸子么,我就不信了!”
“好样的,这才是我郑勇的好兄弟!”郑勇大喜,当下挥毫泼墨,一副大义凛然的状子很快写了出来。
张让作保,签字画押,银契两易,三十两白*花*花的纹银交到钱倭瓜的手上,宅院便算真正落到了张佑的手里。
房屋年久失修,修缮的事情自然有张夫人找人处理,张佑只有一个要求,地面必须重铺,那翠绿的地砖太花俏,瞧着刺眼。这不算事,平谷当地就有砖窑,反正房顶也需买瓦修补,顺道买回些地砖也就是了。
钱倭瓜摇身一变成了门房,他本来就早从主屋搬了出来,住在临街的南房内,这下也不用麻烦了,正好留下看大门儿。
终于不用再寄人篱下,张佑心情好的很,一大早就从张府骑马过来,一边和钱倭瓜闲聊,一边盯着泥瓦匠们干活。
日上三竿时,李烁和张佳琳春杏主仆也在李管家的陪同下乘轿赶了过来,张佑一边忙着给几人搬凳子,一边吩咐钱倭瓜去买些油条给忙碌的泥瓦匠们加餐,这些苦哈哈们何曾受过如此待遇,感激涕零之余,没口子的称赞自然不在话下。门口瞧热闹的也有不少人暗伸拇指,心想抛开那些留言不提,这小神医还真是个仁义的人。
正自热闹之际,七八名身穿黑靴的皂隶由远而近,迅速向这边走来,为首之人手拿铁链,凶神恶煞一般,正是平谷县的捕头席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