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年代可不比后世,但凡有点法子,谁愿意背井离乡啊?尤其钱倭瓜也一把年岁了,早不复当年之勇,是以听张佑这么一问,登时喜翻了心,纳头便拜:“愿意愿意,小神医真是菩萨心肠,小老儿前生准是修桥铺路,没少做善事,今生才能碰到您老人家……”
眼见钱倭瓜这一番虽略嫌做作,却又透着真心的表露,张佑哑然失笑,张夫人和李烁等人却苦笑了起来。这可是买宅院啊,如此大事,竟然连个商量都没有就这么定了下来。
大病一场,儿子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苦笑之余,李烁怔怔的望着张佑,五味杂陈,也说不清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你就不怕留下来得怪病么?”张佑笑问钱倭瓜道。
钱倭瓜挠了挠头:“有您老人家在,您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大不了……”大不了情况不对再走也就是了,只是这话他却不好说出口了,嘿嘿了两声。
张佑心知肚明他的心思,并不点破,只笑了笑作罢。
听说张佑居然真的要买钱倭瓜的宅院,吃瓜群众再次发表了一通看法,无外乎“初生牛犊不怕虎”,“等着吧,有他哭的时候”之类,间或有替张佑说话的,奈何人少言轻,除了遭人嘲笑之外,基本上贱不起任何波澜。
宅子煞气再重,见效也非一时片刻,反正大家已经确定张佑要买,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有的是时间验证他们的推断,是以议论会子,人群渐渐也就散去了。
李三儿冷笑着离开,先去饭馆儿切了二斤牛肉,买了一坛花雕,这才四摇大摆的回家。他家其实离着张佑新买的宅子不远,钻进胡同进家,站在屋门口,能够看到张佑后跨院儿的屋檐。
他是光棍儿一条,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也不回屋,开了门,就坐在门槛儿上拔出酒坛上边的木塞,就着牛肉喝了起来,不时瞅一眼张佑后跨院的屋檐,嘴里喃喃自语,“死瘸子,小畜生”的不时冒将出来,偶尔夹杂两句“**材儿”、“骚蹄子”之类,不知不觉就喝的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进屋,很快就传来打雷般的呼噜。
这一觉他一直睡到天亮,起来之后,先去猪圈晃了一圈儿,这才想起这些日子得了义兄的赏赐,光顾着吃喝,根本就没出去买猪,猪圈内空荡荡的,只余阵阵恶臭。
五两银子花的就剩几枚铜板,手里掂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揣进怀里,他干脆锁上大门,径去平谷去寻郑勇。
“什么?张佑居然敢买钱倭瓜那宅子?他还真以为自己华佗再世医圣重生啊?”还是郑勇的独院儿,听李三儿将张佑要买钱倭瓜那处宅子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他不禁冷笑了起来。
李三儿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也觉得这小子是寿星公吃砒霜,自寻死路。不过,”他话锋忽的一转:“最近这小子的名声可是有点变了,当时议论的人不少,虽大多都不看好,不过,还真有几个人替他说话……大哥,这可不是好现象啊。”
郑勇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这事儿我也注意到了,今日*你不来,我也要派人去寻你的。救回张守备,本就对这小子的名声有好处,如今守备老爷居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