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个会说的人,弗雷德,每一句都是什么‘在一起’和‘喜欢’,”在酒吧每天听那么多情话,利亚还以为自己对那些或油腻或幼稚的话免疫了,真有人劈头盖脸这么对她说了,她才发现听人讲情话的乐趣在于看对方赤诚的表情,“你讲的很好,往前推个四五年,我肯定锤着你的肩膀抱上你。”
“现在也完全可以啊!”弗雷德惊叫出声,脸上作弄般做出了对方罪大恶极的表情,他极度谴责的说,“小姐,拒绝人的同时给人压根抓不到的希望,是绝对要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这可是比乔治偷吃最后一块南瓜派还要严重的罪行!”
“梅林的胡子啊,你这是在玩弄人心,比我们的恶作剧产品还要残忍!”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捂住胸口,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我建议你立刻停止这种行为,否则——哼哼,我可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后悔!”
“我是在后悔啊,后悔四五年前没找到认识你的机会,”利亚笑笑,随手把玫瑰插进了胸口的口袋,她站了起来,打算结束这段渐渐让她愉快的谈话了,“而学校里有无数个四五年后就会变成我的人,你还是接着享受校园生活吧,小鬼。”
“我都看见现在的想要的了!你却还要我四五年后找别人!”弗雷德不依不饶地嚷嚷起来,他也站起身,想要跟在利亚后面在磨磨她,接着是耳熟的一声响,他看见利亚手上多了上次那个银家伙,自己则被上次的银色屏障圈在了长椅的范围内。
“我走的远了,这东西就会变脆消失,之后再去享受你的舞会吧。”利亚头也不回,背对着弗雷德摆摆手,她朝岩洞外面走去,打算先回木船了,到时候找个小精灵帮她给安妮卡送个信告诉一下就行,反正见面会也是要在木船上办的。
“我不会放弃的!”弗雷德拍着屏障喊道,“如果再见到你,我也一定还会不停地说‘在一起’和‘喜欢’的!”
利亚在这阵背景音里走出满是仙女之光的岩洞,又转个弯,消失在了弗雷德的视野里,走进宽阔的草坪后,她掏出一支烟,终于点上了这根早就想抽的消遣。
刚踏入月光正好的夜色没几步,利亚就在前面看见了黛拉熟悉的身影,她旁边还有一个一身黑礼服的男孩,大概是她的男友德拉科。
夹着烟的手垂到身侧,她小跑过去,吸了一口的烟腾出一串白气,又在寒冷、吹口气都是冰寒的冬夜融入月光照上雪色映出的白光里。
“黛拉!”利亚边跑边喊了一声,跑到黛拉身边后,她微喘着气问道,“怎么也从舞会出来的?”
“舞跳够了,本来想看点玫瑰换换口味的,”黛拉看着利亚,她抿着嘴,揶揄地说,“没想到里面已经有了别的男男女女,怕扫别人的兴,我就先出来了。”
“了不得,居然到你开我玩笑的时候了!”利亚大呼小叫起来,眸子里满是笑意,随手掐灭了烟,“还有啊,怎么能叫男男女女的,最多是男孩和女人,我是对他没兴趣啦。”
“韦斯莱家,”德拉科质疑里带着嘲笑的话语插入了谈话,他现在因为去年哈利的心理原因不常讲救世主的酸话了,对曾经黛拉麻种巫师身份的关怀也还残留一点,让他不去关注赫敏,但是对于韦斯莱,他的瞧不起还是跟过去一样的,“他们那么不讲究,对一个韦斯莱没兴趣是当然的。”
“一个韦斯莱?”利亚看向黛拉,“怎么,这是个有名的姓氏?”
“算是吧,说得上名的纯血——也就是祖上纯巫师构成的家族,还公开表示喜欢麻瓜——也就是不会魔法的普通人,”黛拉给利亚解释道,她之前在巫师世界势力上没有跟利亚说的很细,现在晚上都有见面会了,就先带着说一点,“另外韦斯莱夫妇有七个孩子,你上次看见红头发的人基本都是韦斯莱家的,拮据也是他们家的一大特点。”
“弗雷德那样看着可不像斤斤计较的穷家庭养出来的,”利亚嘀咕道,想到世界赛那晚从弗雷德手里抽走酒还劝诫她不要喝酒的夫人时,好像又明白了,“哦......他有个友爱的家庭......”
“是的,韦斯莱先生尽力养家,韦斯莱夫人把一切都打理好,他们都是很好的、能包容孩子任性的人,哥哥妹妹相处地也很好。”黛拉说着,好像闻道了韦斯莱夫人亲手制作的甜饼的香气,心里有些怅然。
“......”德拉科对于利亚说的‘友爱的家庭’嗤之以鼻,不过既然黛拉都那么说了,他也就没出声。
“真好啊,有那样好的大家庭。”利亚这么说,语气里倒没有羡慕,她有一套自己的忽视差距的机制,毕竟如果什么时候都在比,那起点太低的她就没有满足的时刻了。
现在利亚对现状还是很接受的,虽然工作压力大,但是不再挨饿,还有了自己的房子,账户里的钱也一直在增加,已经是她可以满足的程度了。
黛拉不想在家庭上多聊,这是个对她和利亚都不算好的话题,于是她另起了话头,“胸口的玫瑰,弗雷德送的?”
“随手摘的罢了,花丛里一大堆呢。”利亚说着,把玫瑰抽出来拿在手上,她嘶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支花。
从前随手摘几朵野花的时候,看过了玩过了也就随意把它们撂上本来生长的草地,一点负担都不需要有。
现在手上这朵,虽说也是随手摘的,但把玫瑰随手一扔,怎么想都感觉不符合常理,反正就是很不对劲。
“不管哪儿摘得,送玫瑰就是在送心意,”黛拉瞟了一眼利亚手上的玫瑰,淡淡笑着,“对了,怎么冬天剪这么短头发了,利亚?”她这么说,终于结束了对利亚的调侃,“而且我觉得你之前那种长度的头发也很适合你,有想过留的更长一点么?”
“剪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利亚另一只手抬起搓搓额前的碎发,无所谓地耸耸肩,“也就图个方便,感觉头发短的时候做事更利落。”
是啊,图方便。
利亚动作一顿,心里豁然开朗,她决定把这支玫瑰扔掉,因为不符合一般常理而有心理负担,怎么想都不该是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