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拿到驾照有四五年的时间，真正上路也就四五次，每次都是邱小帅不知从哪开着车带他出去练几圈，但实际行驶时间可能连十小时也没有，他也并不是拿自己和聂薇的生命开玩笑，而是她今天情绪不稳不适宜开车，他也不放心将她交给陌生人。

和邱小帅出去练车开的都是用车钥匙启动的汽车，聂薇这辆汽车凌波半天也没找到可以插钥匙的地方，后排的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忙来忙去也不给个提示，他也不敢问，出了一身的汗才在左侧找到一个旋钮，这才启动了汽车，“你系好安全带，我会慢一点开的。”话刚说完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脖颈上，“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吗？”

他抬头看向后视镜，聂薇也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刀子，此时正贴着他的脖颈，可是她用的是刀背而不是刀锋，“我们玩个游戏，你从手机通讯录里挑一个人，如果那个人能在三秒之内接起你的电话，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如果没人接，那就对不起了......”她的刀背又向着他的脖颈贴紧了一下。

原来这就是那个劫匪为什么会让她打电话，原来这就是答案，那不是威胁，是羞辱！凌波看着后视镜里的聂薇，是他又将那样的羞辱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快点，你只有三秒的时间。”她催促着，手里的刀子在微微颤抖。

凌波从包里拿出手机随手就按了下去，他的速度之快使聂薇没有看清他是打给谁，接下来是死一样的寂静，两秒之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聂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凌波竟然是打给她的，“你混蛋！”她的刀子在他的脖颈划了一下，她自己反倒被吓了一跳，忙将刀背离开了他的脖颈一点，“想让我原谅你？你觉得我会接吗？”

“别接。”凌波平静地说。

“别觉得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她说，手机铃声仍在响着。

“没有，你是打给可能会接的人，我是打给不会接的人，我们的目的不同。”凌波说着突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她想挣扎却不敢动，因为一动手里的刀子真的会划伤他。

“不会真能玩刀就别轻易拿刀，否则你很可能是给歹徒提供凶器。”凌波轻轻将刀子从她手中拿了出来，但却并没有松开她的手，他从她的置物箱里找出酒精和创可贴，“在攻击别人之前至少要做好全身而退的策略，打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以后别去做了。”

“好像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我该怎么做，你也没有资格！”聂薇从他手中夺过创可贴和酒精自己处理伤口，“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我们约好见面，而你也知道我在车库，我是绝不会打那个电话的。”她否认当时内心对他的强烈期盼，她不能两次三番自取其辱了。

“你那天约我见面是要说什么？”凌波问。

“我想说对你说的是.....”聂薇将唇贴近他的耳朵，“游戏重新开始！”说完她撕开一个创可贴伸手贴在他被胸针划伤的胳膊上，“司机师傅，你可以出发了。”

凌波在服装店外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聂薇拎着大包小包走出来，又在西餐店外等她吃晚餐用了四十多分钟，当然这些他都是没有资格陪同的，她还去了一趟超市，因为是新手，他开车很慢，也费了点时间，所以他打车到家时已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小波......”刚下出租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一个人影从一棵树下的阴影走了出来。

“小帅！”凌波一眼就认出了邱小帅，大步奔了过去，邱小帅也向他跑过来，两个男人看不见经过的行人看他们时怪异的目光，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凌波眼眶还没来得及发酸，肩头先感觉到了湿意，“怎么了？”他推起邱小帅，“钱没要到？没关系，我银行贷了点钱已经还给三哥了，他们不会找你麻烦了。”

“小波！”邱小帅抱住他号啕大哭。

“外边有人欺负你了？挨打了？”凌波忙又推起他，邱小帅没有衣衫褴褛，干干净净，不像是受了苦的样子。

“没有。”邱小帅擦了把眼泪摇摇头，“你还钱的事我知道了，我还知道三哥他们去你的公司闹事了，我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就说今天住你家。”凌波说。

“我已经见过凌叔了，他知道你今天不回家了。”邱小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