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寅止捡起散落的衣物,别过头默默替她穿衣。他安安静静坐在她旁边,也不说话就那样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艰难开口:“水。”
嗓子火辣辣的干疼,茶水润喉却引得她一阵猛咳。喉间一片腥甜,温热的血慢慢从唇边溢出。
沈寅止心下一紧,正要抬手拭去却被她生硬躲开。
沈寅止怔怔地看着落空的手,轻声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我自是信你被人算计,但外面那些人只会对你误会更深。就算无人追究免去丧命之忧,但往后你的清白你的名声可就要毁在这了。”
“不知道。”她答得干脆。
“如果没有对策,还是让我带你离开顾府吧。与其听他们无端指责,不如跟我去逛逛我在外买的私宅。”
沈寅止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他握着茶杯的手隐隐有些发力。
沈宴卿没说话,她无力地倚在床柱上,任由垂下的帷幔在眼前晃荡,“我到底该怎么办,为什么我的路要这么难走。”
她分明想哭,可挤不出半滴泪。
她疲惫地问道:“奕元知道这些吗。”
“不清楚,本来我这两日公务在身,来顾府参宴也全是为了找线索。但是就在我细搜顾府时,听见有人起哄说你与太子如何如何。后来他们又哭又吵一股脑往这边来,声势造得很大,如果奕元在场那他绝对知情。”
“你去外面看着他一些,别再一时冲动丢了性命。”
沈寅止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及他。”
“是我的疏忽给了他们下手的机会,总不能因为我一时的大意而害他受累。更何况这种时候他动手除了能把事态变得更糟糕,其他的什么都改变不了。反而他先前对马车做手脚的事情还会被提及,到那时就算有心保他只怕也是徒劳。”
沈宴卿用力捶了捶一片浆糊的脑袋,刚站起身就听见门前有人幸灾乐祸地嘀咕:“我之前就看她面带桃花是个十足的祸国殃民的妖精,我看就应该把她绑在树上任人发泄,省得她处处留情。”
“啧,你看这狐狸精敢做不敢认,都能不顾廉耻上来就扒太子的衣服,结果现在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
“保不齐在屋里怎么勾引她家大哥呢。”
他们放肆的淫笑才出个动静,就被满眼杀意的沈寅止三拳两脚给踹出几丈远。
他身后,是面色苍白的沈宴卿。
刺眼的光连同着带刺的眼齐齐落在她身上,她忽而无所谓地笑了笑,漠视着所有恶意的揣测阔步重回宴席。
只是才走了一半,就听大堂里传来声声尖叫。
“死人了!死人了!啊——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