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卿一愣,见他翻身四敞大开地倚在床上,胸前一道蜿蜒的疤痕落入她的眼中。
“这个贱女人真是浪荡,竟然敢在顾府勾引阿宁的郎君!”
门口,是怒气冲天的咒骂,连带着梆梆作响长棍摩擦过地面砸着门板的声音。
“不可能!我待卿儿她如家妹,她怎么可能会跟我抢夺殿下!”
顾锦宁的哭腔从门前传到她耳边,她脑子嗡的一声,震惊地望向一旁唇角噙笑的陈庭州。
只是不等她做任何补救,本就没紧锁的门轻而易举被撞开。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在没有丁点儿遮挡面前一览无余,脑中的空白和尖锐的鸣叫声阻断了她一切思绪,她只觉愈发沉重的脑袋像是生锈涩住的齿轮,连拿起被子挡在身上的简单动作都无法做出。
“滚开!”
一身寒意的沈寅止阴沉着脸挡在众人面前,他迅速解下披风快步上前紧紧盖住她的身体。见她仍是双目失焦地呆坐在那,又看了一眼旁边面不改色的陈庭州,他愤恨地攥紧了拳头。
手落在了腰间藏着的短刀上,只是没等他动手就听门口顾锦宁踉跄着险些摔倒,她哭到失声,近乎是绝望地叫喊:“卿儿,你怎能...怎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这是顾府,今日是我的庆生宴,而你旁边的是我未来夫君,你竟然...你竟然罔顾情面在此勾引,你这和羞辱我有什么分别!”
“闭嘴!”
沈寅止烦躁的眉头紧锁,似是想起前几日沈宴卿不断劝他慎重,他这才强压下抽刀的念头冷声道:“卿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你们想出这种恶毒的办法串通他人来泼她脏水,就不怕亏心事做多了遭雷劈吗。”
“沈大人真是不辨是非!”宾客中不知是谁“呸”了一口,“自家庶妹荒淫,身为大哥不去指责败坏门风的烂货,竟然还质疑是有人故意污蔑,不愧是一丘之貉!”
“就是,我们眼睛又不瞎!再者说怎么串通,难不成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还要配合别人来和她亲近,专门来伤害顾小姐吗!荒谬!”
顾锦宁痛苦地捂住耳朵,泪光涟涟地望着不紧不慢穿衣的陈庭州,她哭得断断续续发问:“殿下,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两个被人陷害,双双下了催情药不得已才...”
“阿宁,你怎么还在为那个贱女人开脱。”
“可是我待她如亲妹,她怎么可能会背叛我...”
顾锦宁声泪俱下,此时所有的视线全集中在陈庭州身上,他缓步上前轻轻搀起顾锦宁淡淡道:“先前和阿宁贪了几杯佳酿,当我意识混乱在此休息时就感觉有人在扯着我的衣服。”
“对对对!方才宴席上我还看见那个贱女人主动拉着殿下出去!”
一时间门口吵翻天的唾弃声充斥着整间屋子,陈庭州微微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失魂落魄坐在那的沈宴卿,没来由的心头阵阵刺痛。
一股强烈的愧疚和不安在心底横撞,先前体内勉强压制的痛再次汹涌起来。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倦声道:“够了,都先出去。”
房门再次紧闭,可那刺耳的话仍在外叫嚣。
沈寅止心疼地捧起她的脸,一向自持冷静的他竟也颤了声,“卿儿别怕,一切有我。”
沈宴卿却仍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不哭也不闹,甚至连眨眼都开始变得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