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边静的压抑。
“所以从那之后我再也不会说。”她声音轻轻淡淡。重量却大。
一个女孩子,因为受了委屈去找当时自己的避风港,找自己的爸爸,却不被关心爱护,反被骂一顿,从此这个女孩子再也不愿意倾诉痛苦。
因为说了也没人帮你,还不如自己受着。
程鹤砚眼里冷意翻腾,止不住的烦躁。
他手肘间青筋暴起,有力坚硬,另一只手正打着电话。
他这边没说话,她那边也没开口。直到指尖传来烫意,他才手指颤颤抖落烟灰在桌上烟灰缸里。
“要听一个故事吗?”他磁哑嗓音沉沉传来。
许是气氛恰到好处,正是讲故事的时候。
“嗯。”
没两秒。
“收钱吗?”收钱她就不听了。她不差这点故事。
他顿一下,带些笑意:“送你。”
“那你说吧。”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月光一样,闯进他心里。
小姑娘还有那么温柔一面。
他吞云吐雾两下,将手里烟熄灭,摁在烟灰缸里。
“听好了。”
“听着呢。”
他缓慢开口:“从前有个小男孩,他有个爱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他们一家融洽,幸福美好的生活在一处山林中。”
还真跟她讲故事啊。
外面风吹的她发冷,于是她边打着电话边关了灯回房间床上,捂在被子里。
“后来有一天,小男孩和他的波斯猫一起出去松林里和松鼠一起玩,他兴奋的带回一朵找到的白茶花想送给他的妈妈。”
他语气淡淡没有什么感情起伏,让向橘月都怀疑他是不是在给她讲什么小孩子听的睡前故事。
想是那么想,但她还是认真听着。
“但等他开心的回去时,却突然被人拿刀架着脖子,他的波斯猫想保护他,却被要绑架他的人毫不留情的用刀捅死了,还当着他的面剥了皮,”他声音依旧淡淡的,只是在月光下,她总觉得存着几分悠远的悲伤。
故事画风突然转变,她心里一颤。
为什么……听着像……
她没有出声,听着他说。
“他们威胁他给他爸爸妈妈打电话,让他们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否则就杀了他。他爸爸妈妈很着急,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约定的地方,他们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但是他们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于是将他们全部抓了起来。”
“他们在这过程中,不停的在小男孩爸爸面前折磨小男孩的妈妈,让他听着妻子的哀嚎崩溃发疯,却无能无力。后面又换着人,在妈妈的面前折磨爸爸。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十二天。”
“终于有一天,小男孩爸爸趁他们不注意将他和小男孩妈妈救了出来,但因为他们受了伤,很快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想开车逃跑,中途却被他们另一波人拦住去路,他们被逼的出了车祸,小男孩因为被护着活了下来。”
他嗓音里已经压不住的沉,但还是控制着平淡的语气:“但他们还是没有放过他,他们将他爸爸妈妈伪装成意外车祸推下了高速路口,车爆炸烧的什么都不剩,他们还将他抓走,卖给了人贩子。”
向橘月不知何时,心里酸痛的不行。视线里的光全是糊糊的。
她完全是整个人愣在原地,久久没动。
“但小男孩很坚强,他在非人的环境下活了下来,逃离了人贩子。”他声音有些哑。
她知道,是他。
她知道,他说的,是他自己!
“好了,故事就到这里了。”他潦草收尾,她却走不出来。
向橘月在哭。
他听着。
过了好几分钟。
“你故事的结局一点都不好。”她忍着颤音,听的他心疼。
他细细听着她说。
“故事结局应该是,警察查明真相,将那些坏人绳之以法,小男孩遇到了爱他的小女孩,又有了自己的家,”
“还有一只波斯猫,他又重新幸福的生活着。”
小姑娘柔腻嗓音沙沙的像风刮过。
他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