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破晓,大地如同笼罩着一层轻纱,朦朦胧胧。
此时,万籁俱寂。
突然一声鸟鸣划破天际,东方浮起了一片鱼肚白。
朝霞托出了气势磅礴的红日,霎时,光芒万丈,洒满了这世间。
万物走出黑暗,如同新生。
一束软软的阳光穿过树梢,透过窗户,照到了程随之的脸上,洋溢着温暖与幸福。
早早的已经没有了睡意,程随之懒惰地躺在床上,享受最后一次这属于家的清晨。
穿好衣服,背好行囊,走出房间,捻手捻脚地关好房门,不想打扰到熟睡中的爷爷。
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静静地放在桌子上,旁边的盘子里还放着两块他最爱吃的红米糕。
顿时,程随之的鼻子发酸,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原来,程墨渊早已醒来,还为程随之准备好了早饭。
程随之端起碗,大口大口地把白粥合着泪水一并咽到肚中。
随后来到院里,捧着冷冽的水,洗了把脸,不愿让程墨渊看到自己的泪,还有那双红肿的眼睛。
程墨渊背着双手,站在门口的一块方石上,眺望着远山,微风吹拂着他的白发。
听到声音后,程墨渊转过身来,和蔼地看着程随之。
是鼓励,是不舍,更多的是对程随之深深的疼爱。
“ 爷爷的本事,无非采药、作画,整日与大山作伴,与耕地为伍,只能温饱罢了。”
程墨渊一边碎碎念,一边走进屋内,用油纸包好那两块红米糕,放入程随之的包裹中。
“ 随之啊,雏鸟始终要展翅,翱翔在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好好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呵呵......”
“ 一人在外,遇事莫慌,冷静想办法去克服,实在不行,撒丫子跑,总会吧?人这命啊,脆的很,说没就没,好了,去吧!”
纵有万般不舍,也到了该走的时刻。
程随之的眼泪夺眶而出。
程墨渊用手帮他擦着泪,亦红了双眼。
“ 孩子,切记爷爷的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士兵要有士兵的样子,走吧......”
程随之转身离去,巷口再回眸。
“ 爷爷,保重身体,我走了......”
行至村中广场,黑甲队伍已整装待发,村民纷纷前来送行。
村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铭记于心。
队长一声令下,队伍便踏上了前往军部的路。
“ 再见了,爷爷。”
“ 再见了,生我养我的地方。”
......
此时,驿道之上,行军小队已有数列,除了黑甲士兵,便是刚刚从村庄中征召到的新兵。
队伍默然前行,整齐划一,个个神采奕奕,步伐有力。
行至岔道口处,队长下令停止前进,原地休整。
没有任何质疑声,所有人立即开始坐下休息,喝水。
只见一只红头黑毛的飞鸟翩翩而来,落到了队长的肩膀上。
队长从小鸟腿上的信管里抽出一张纸条,扫了一眼后便焚毁掉。
“ 所有人,跑步前进,越过楚天镇,改道巴虫镇。”
积雪融化,雪水流淌到道路之上,泥泞不堪。
不知前行了多久,程随之已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感觉双腿上好似绑了很多石块一般,沉重的愈发迈不动脚步。
唯恐掉队,只能咬牙坚持。
当双眼开始变得模糊,呼吸困难,头晕目眩,肺部传来阵阵剧痛之时。
终于等到了队长的命令。
在镇与镇相交的空旷地带,队伍停了下来。
一列列行军小队相继而来。
士兵们纷纷坐下,满脸通红,小口饮着水,笑望着队伍中狼狈不堪的新兵,如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