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双眉微蹙,似在回忆这个耳熟的“俊哥儿”到底是谁,而后脚下一顿。
白马随着司牧的动作踩了个急刹车,这突然的停顿让骑在马上的魏阿绮晃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在惯性中稳住身形。
“俊哥儿……陈俊挺好的,也时常提起殿下。”司牧对唤一个成年男子乳名这事颇是怪异,回过头望了魏阿绮一眼,复又牵着马往前走。
“俊哥儿是个贴心人,待回到辰巳国,司公子可莫要因些闲言碎语而负了他。”魏阿绮满脸认真道,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她尊重理解各种性取向,但对背信弃义之人深恶痛绝,不管是对亲友还是爱人。
“殿下许是误会了,在下与陈俊只是……只是在书画鉴赏上意趣相投,并未有其他。”司牧不晓得自己何时给魏阿绮留下了断袖之癖的印象,很有必要解释清楚。他再风流不羁,也是辰巳国二殿下,这名声若流传出去,他后半生的幸福堪忧。
“嗯……这是始乱终弃的节奏?”魏阿绮心道。这句话在她耳朵里,和“我和他只是玩玩”没什么分别。
“司公子此话就不怕伤了俊哥儿的心?”魏阿绮沉声道。
“他既无心,又怎会因在下而伤。”司牧微微偏过头,余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坐在骏马上的魏阿绮,道,“若是他愿意,在下归辰巳国之日会将他带上。若是他不愿,还望殿下顾念旧谊。”
魏阿绮只觉司牧这两句话信息量太大,并未留意到司牧那颇有深意的一眼。
“司公子的意思是,俊哥儿心悦者,另有其人?”魏阿绮反应了一会儿,掂量着问道。
“确如此。”司牧应声而回。
这是渣男甩锅的常用伎俩啊!
司牧的风流名声在外,当日和陈俊勾勾搭搭也是魏阿绮亲眼所见,主观上觉着司牧应是施害渣男一方,而不是受害失恋一方。可眼见耳听也不一定是事实,毕竟狼人可能藏得很深,平民逻辑再强也多是炮灰。一阵风来,将魏阿绮的思绪吹得更乱了。
司牧良久未闻身后女子的声音,以为她是品出了方才他的话中之意,正为她自己伤了一个大好儿郎之真心而苦恼,亦不再多言。
司牧今日前来,便是打着刺激一下魏阿绮脑神经的主意。他想看看这只表面谦恭温顺的小白兔,究竟在何种境况下能将内心的狐狸本色显露一二。他有幸亲眼在她寝殿的屋顶上,瞧见过她那些不同常人的举动,他虽不清楚她这些举动用意为何,但背后之意定是不简单。
不然身为一国储君,这么瞎折腾个什么劲儿,难不成是失心疯?
没错,老在人家寝殿屋顶偷窥的黑衣人,正乃司牧也。
“殿下,您回来了。”大皇女府门口,云姑才一脸喜色地将几名宫人送走,转头便见骑着白色骏马的自家殿下,躬身便是一礼。
目光向下走,牵马绳的这位是……云姑稍稍一愕,又是一礼道:“见过司公子。”
“云姑客气。”司牧回一礼。
“宫中来人了?”魏阿绮边翻身下马边问云姑。
“是啊殿下,册礼礼服绣制好了,内务府总管亲自送来的,人前脚刚走,您就到了。”云姑伸手,扶住刚落地脚跟不稳的魏阿绮,道,“正好试试礼服是否合身,若是需要更改,时日也还来得及。”
“肯定要改……本宫的意思是,若是不合身,那定是要再劳烦内务府跑一趟的。”魏阿绮没料到礼服竟然今儿个就到了,一时没忍住,差点说错话。
“殿下既还有事要忙,在下便不打扰了。”司牧见魏阿绮着急地往府门走去,适时开口告辞道。
魏阿绮闻言脚下一顿,才想起还有司牧这么个人,回身一礼,不好意思道:“今日辛苦司公子了,本宫确有要事,便不留公子用茶了。听闻母皇下诏,许公子与令妹在回辰巳国前,在我马羊城及周边赏玩,若二位哪日得空闲,欢迎来本宫府上做客,本宫定摆宴席以待。”
穿越者魏阿绮觉得,这番话很有土着魏阿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