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022章 夤夜探芳踪(1 / 2)神州镇魔录首页

看到药侠终于大驾光临,端阳子连忙站起身来,郑重施礼道:“贫道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是几时来到此地?”

药侠淡淡一笑道:“几时来的都无所谓,毕竟你端阳小道没有让老夫失望,不是吗?”

端阳子正自赧然,药侠已转向唐素素,清咳一声道:“唐丫头,老夫已经任你们施为,奈何你们自己计划不周、实力不济,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素素面凝寒霜,扭过头去生硬的道:“老匹夫……这次的确是我们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药侠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是杀是剐老夫自有决断,但首先你要交待清楚,你们这般处心积虑,陷害老夫身败名裂,到底是为了什么?”

唐素素冷笑着道:“为了什么?……当初你不肯收我为徒也就罢了,我唐素素自认资质不佳得不到你的青睐,但你干嘛又把我推给古恋红那恶婆娘折磨?”

药侠不禁皱眉道:“唐丫头你莫忘了,当初可是古教主拼死救下咱们两人的性命,你怎么能……”

唐素素不待他说完,已自厉声道:“错!恶婆娘是拼死救下了你的性命,而我不过是碰巧沾光罢了。”

药侠愈发不悦的道:“你这丫头简直强词夺理,可即便如你所说,你拜在古教主门下也纯属自愿,老夫又何曾强迫过你?”

唐素素悻悻的道:“我那时年幼无知,对你又百般信赖,自然随你们摆布。”

药侠为之一滞,不由沉声道:“总之你是心怀不满了?但凭良心说话,古教主待你究竟如何?”

唐素素冷哼道:“恶婆娘对我好不过是为了骗取我唐门毒经,可恨我当时六神无主,轻易便相信了她。她得了毒经便对我不理不睬,教中的绝学根本不加传授,我唐门大仇未报,恶婆娘却一味让我忍气吞声,这等师父我要她何用?”

药侠听罢却是哂然道:“所以你便胆大包天,偷入毒龙洞盗取五仙秘典,被发现后居然还丧心病狂,当场杀伤数名同门?”

唐素素理直气壮的道:“是又怎样?我若被擒住便要遭那万蛇噬体之苦,情急之下伤了几名守卫弟子,本来也无可厚非。”

药侠终于也动了真怒,当即厉斥道:“荒唐!你身为五仙教弟子,却擅自闯入门派禁地,本来便是死罪难逃!古教主宽大为怀,已经保证留你性命,可你却依旧暴起伤人,这岂能说是无可厚非?”

唐素素不为所动,仍是倔强的道:“恶婆娘心胸狭窄,早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每天都巴不得我死于非命,你又要我如何信她?”

药侠显然气得不轻,连吸了几口气方寒声道:“是啊……这‘恶婆娘’最后不单没有惩罚你,反而还归还了你唐门毒经,放你毫发无伤的离开了五仙教,她可真是如你所说的‘心胸狭窄’那!”

唐素素不以为然的道:“我是自己走出绝命林的,又不是受了她的恩惠,这也值得你为她说话么?”

药侠连连冷笑道:“大言不惭,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凭你那点道行真能毫发无伤的走出绝命林?”

唐素素脸色微变,片刻方闷声道:“我与楚楚情同手足,自始至终也唯有她真心待我,当日她指点我出绝命林的恩惠,我自然终生都不会忘记。”

药侠沉哼一声道:“你究竟是真糊涂还是在装傻?那小丫头当时也不过十一二岁,若非得了古教主的临时传授,她又有何能为指点你出绝命林?”

唐素素登时一滞,迟疑间只听药侠缓缓的道:“你不相信也罢,但老夫还是要说,你那唐门毒经是自愿交给古教主保管的,她却一直谨守本分,并未看过其中哪怕一字一句。她未曾传授你教中绝学,是因你本身功体与五仙教内功相斥,至于所谓的不理不睬,那是她在专心查阅五仙秘典,想要找出一门适合你修炼的功法,而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羞也不羞?”

唐素素听得神色数变,忍不住厉斥道:“你不必颠倒黑白!你……恶婆娘与你相好,你自然百般为她说话!”

药侠闻言勃然大怒道:“混账!颠倒黑白的正是你自己!老夫如今真是后悔,当初为何要救下你这名孽障!”

唐素素脸色一凄,语带哽咽的道:“是啊……你当初救我做什么?平白又让我在这世上多受了几年的痛苦折磨。”

药侠全没半分同情,反而愈见冷厉的道:“不必在这里哭哭啼啼!若不是你自甘堕落,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唐素素强忍泪水,兀自不服的道:“就算我当初留在五仙教,最后还不是跟巫茜茜、何真真她们一样,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药侠凛然正声道:“那也算求仁得仁,总强似你自甘下贱,拜入老魔公羊擘门下,任他恣意蹂躏!”

端阳子在旁听得一震,唐素素亦悲泣道:“你们既然都弃我于不顾,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样?……好歹公羊老贼最后也是被我和鹏哥联手诛杀,这算不算得上一件功绩,能不能稍稍抵消我们的罪过?”

端阳子闻言更是惊奇,忍不住插话道:“万欲天魔公羊擘据说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以致经脉爆裂而亡,难道这其中还另有内情?”

药侠微颔首道:“不错,老魔公羊擘练功走火入魔不假,而造成他走火入魔的正是唐丫头夫妻两人——不过你们两人诛杀公羊擘纯粹是为私利,所以也无需在老夫面前邀功。”

唐素素心头一凛,讷讷间只听药侠沉声道:“唐丫头……你与公羊擘合籍双修,虽然练成天魔妙观**,但身体却早已不堪负荷,随时都有筋脉萎缩、功体尽毁之忧。所以你便趁着公羊擘练功之际,伙同薛华鹏暴起发难,最终迫得那老魔作法自毙。而你则趁机挖出他苦修一甲子的内丹,强行植入自己体内,妄图弥补功体缺憾,这番原委老夫可曾说错?”

唐素素难掩惊惶之色,期期艾艾的道:“你……老匹夫你……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药侠为之一哂道:“非但如此,老夫还知道你至今仍未能吸纳公羊擘的内丹,所以那功体反噬也愈发难熬了吧?”

唐素素娇躯剧颤,一时之间作声不得,药侠见状冷哼一声道:“你们此番冒险出头来针对老夫,挟怨报复只在其次,首要目的却是逼迫老夫指点你解除功体之患,这一点唐丫头你敢不敢认?”

唐素素樱唇紧抿,半晌方哑声道:“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反正我和鹏哥都已经穷途末路,随你们怎么处置就是。”

药侠微微一顿,郑重其事的道:“并非没有意义,只要你发誓从此退隐深山,再不涉足江湖,老夫便指点你疗复功体之法,而薛华鹏也可以沾你的光,保住这条性命。”

唐素素大为错愕,瞠目结舌间只听药侠语重心长的道:“薛华鹏毕竟是长白薛氏的血脉,老夫也不想见到他恶贯满盈,至于唐丫头你……老夫这些年若非仍然心存希冀,又怎会对你的情形了如指掌?”

唐素素心头剧震,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但转念间又哽咽着道:“你……就算你肯网开一面,可他们两人又怎么说?”

她话中所指的自然是端阳子和瑞阳子,端阳子本来便有些嘀咕,闻言硬着头皮道:“不错,华夫人也就罢了,可华鹏这厮实在罪大恶极,前辈您若连他也放过,似乎……似乎的确有些不妥。”

药侠鼻中一哼,语带诘责的道:“此次若非靠了老夫的指点,你们两人怎么可能擒住他们夫妻?况且老夫的宽赦也仅限于今晚,倘若他们两人日后怙恶不悛,又犯在你们手里,那老夫自然不会过问。”

他这话表面上是在敲打端阳子,实际却也是在警告唐素素,端阳子自然心知肚明,权衡之下终是轻叹道:“也罢……既然前辈如此决定,那贫道也没有立场阻止,只不过前辈先前的许诺……”

药侠摆摆手道:“老夫一向言出必行,玄阳的凝血之征已经解除,你们自可前往这集上的茅家老店与他会合。”

端阳子心头诧喜,连忙深施一礼道:“如此多谢前辈,前辈神机妙算,贫道衷心钦服。”

药侠干咳一声道:“不必给老夫灌**汤,老夫只望你们能守口如瓶,容许旁人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端阳子恭声道:“贫道醒得,那我们师兄弟这便前往探望大师兄,前辈也请多多保重。”

药侠漫应一声,端阳子和瑞阳子又施过礼,这才并肩出门而去。

一直到离开夫子庙足有百步开外,瑞阳子才长出了一口气,一面回头张望一面讪讪的道:“怎么样道德经,我刚刚是一句话都没说吧?”

端阳子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禁纳罕的道:“着啊……师弟你居然也有‘静若处子’的时候,的确是让我刮目相看。”

瑞阳子翻翻白眼,没好气的道:“那还不是前辈先声夺人,说只要我敢有半句多嘴,他就不去医治大师兄,哼……”

端阳子正自失笑,瑞阳子却已迫不及待的道:“现在总算不用再学老四了,道德经你快讲讲,当初到底跟那位小娘子有什么风流韵事,又是怎么落得劳燕分飞、有情人难成眷属的?”

端阳子登时一滞,连忙正色道:“师弟休要胡言!我与华夫人不过是数面之缘,哪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瑞阳子满脸不信,正待继续旁敲侧击,端阳子却已抢先道:“师弟!你既是掌门弟子,又兼武艺出众,将来多半是要晋升圣剑宫首座的,所以平日里还是得学会庄重些,莫要总是如此惫懒!”

瑞阳子闻言一怔,随即大不以为然的道:“道德经你可别咒我,那教头的职司辛苦的紧,可不是我这样的懒骨头能做得了的。”

端阳子连连摇头道:“荒唐荒唐,栖凤宫首座叫牢头,圣剑宫首座叫教头,难不成师弟你心比天高,竟想做擎天宫首座不成?”

瑞阳子干笑着道:“那更加做不得了,因为擎天宫首座要叫冤大头,哈……毕竟除了大师兄,这擎天宫首座任谁都做不安稳,平白落得担惊受怕,那不是冤大头又是什么?”

端阳子不禁皱眉道:“危言耸听,敢情师弟你是把我昆仑派当成了皇宫大内,擎天宫则当成太子东宫了吗?”

瑞阳子睨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道:“哦~这么说道德经你也对这冤大头的位子感兴趣咯?”

端阳子一正色道:“切莫胡言,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总之师弟你尤其需要多多上进,不可一味得过且过。”

瑞阳子打个哈哈,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得过且过总也是过,哪个爱上进便自己上进去吧~

深夜的乔家庄一片祥和静谧,几乎称得上万籁俱寂,唯一的例外是庄子西边芙蓉姑娘的居处。

此时里面正传出一阵不太和谐的音符,听起来有三分暧昧,又有两分紧张,剩下的却是五分滑稽。

蓦地音符戛然而止,随即却传来一声厌烦的轻斥,片刻之后只见三条人影跌跌撞撞的自房中溜了出来,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两条高大人影架着另外一条几近虚脱的矮小人影。

幽暗的室内火光一闪,亮起一盏昏黄的油灯,床上隐约可见芙蓉姑娘懒洋洋的阖着双目,任凭一身脂腻在灯火下闪动着诱人的光泽。

过了半晌,似乎是稍稍感到有些冷了,芙蓉姑娘这才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在身上,跟着悠悠的道:“连老爷子,现在可以进来了吧?”

她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但是话音方落,门外却传来一声干咳,只听一个苍老声音接口道:“姑娘还是先把衣裳穿起来的好,否则老夫只怕是不便拜访。”

芙蓉姑娘轻俏一笑道:“深更半夜正好安寝,干嘛还要穿上衣裳?反正连老爷子你看也看了,用得着再假正经么?”

苍老声音似是一滞,片刻方冷哼道:“姑娘与老夫敌友未辨,若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身无寸缕可着实不太雅观。”

芙蓉姑娘发出一阵咯咯娇笑,笑罢方媚声道:“连老爷子~想要跟奴家动手,你还差得太远,不管是什么震魂石鼓还是毒掌暗器,奴家根本都没放在眼里。”

她这话说得太过不留情面,紧接着只听吱呀一声轻响,毒手鼓魔连八方已然推门而入,盯着床上冷笑道:“艳芳姬……你不必在这里倚老卖老、装腔作势!你的功体早已被冠日先生所废,即便这些年来能依靠采补之术重筑根基,但受损的经脉却绝对没法恢复。所以不是老夫夸口,你如今未必是老夫的对手,老夫也根本不会怕你!”

芙蓉姑娘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道:“连老爷子不愧是郢襄一霸,即便如今惶惶如丧家之犬,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查到奴家的来历,奴家实在是佩服得紧。”

连八方没好气的道:“不必惩口舌之利,实话说老夫也想不到你会如此不堪,若给冠日先生知道他的妻子竟和那三只废物翻云覆雨,恐怕他真要再气死一回了。”

芙蓉姑娘噗哧一笑道:“呦~连老爷子这‘废物’是埋汰谁呀?人家那三个和尚虽然不经看,但随身的小和尚还算堪用,奴家自然是来者不拒咯~”

连八方厌恶的一皱眉道:“够了——老夫今夜拜访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请你亮明态度,到底是愿意跟我们合作,还是继续跟樊飞一党纠缠不清?”

芙蓉姑言一怔道:“连老爷子这话是从何说起?小俊哥前日都已经自断拇指退隐江湖了,你们难道还不肯放过他?”

连八方冷笑着道:“江湖之中尔虞我诈,谁能保证樊飞不是欲擒故纵?何况即便老夫肯放,那岳啸川和苏琬珺又岂会善罢甘休?所以为长远计,老夫还是只能先下手为强。”

芙蓉姑娘轻哂道:“连老爷子倒是个明白人,说起来奴家先前的确是跟小俊哥有些投缘,可如今他已经置身事外,奴家自然也没心情再过问你们这些恩怨,所以连老爷子大可不必在意奴家的态度嘛。”

连八方不以为然的道:“你与樊飞打得火热,怎知他不是故意隐于幕后,让你出面对付我们?”

芙蓉姑娘娥眉一剔,语带讥诮的道:“哦?连老爷子怎知奴家与小俊哥打得火热,难道你亲眼见着了?”

连八方正自一滞,芙蓉姑娘却又淡淡的道:“连老爷子你身患隐迹,终生都不能人道,就算奴家和小俊哥当真打得火热,也轮不到你来吃飞醋吧?”

连八方闻言神色剧变,脱口厉斥道:“艳芳姬!你!……你欺人太甚!”

芙蓉姑娘哧的一笑道:“不要激动嘛连老爷子,天阉未必就是坏事,至少不会有妻儿所累,狼狈逃命的时候也能少些顾虑呀。”

连八方凶相毕露,颤声怒喝道:“艳芳姬!今日老夫留你不得,你受死吧!”说罢已自腾身暴起,遽然一掌击向芙蓉姑娘的面门。芙蓉姑娘却早有防备,顺势向里一滚,他这一掌差之毫厘竟未能奏功。

芙蓉姑娘这张床极为宽大,连八方站在床前竟是够不到她,芙蓉姑娘趁机旋身坐起,那张锦被却似有意似无意的滑了下去,顿时便露出一双白如凝脂的傲挺玉峰。

连八方看得气息一滞,忍不住嘶吼道:“艳芳姬!在老夫面前不必卖弄风情!”